看着门口孓然而立的冷君霆,洛晨羽大脑有些绕不过来。
他的伤好了吗?
还疼不疼?
脸色看着不太好,但背光之下,还是那么耀眼。
盛世美颜的震撼她总是不能忽略。
“你,的伤……”
说话有些不利索,洛晨羽暗自懊恼。
他淡淡地回答: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要求进她房间吧……
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身子一偏,点着头说:
“请进。”
桌子上的狼藉来没有来得及收拾,幸好那个好歹也算是个皇子,吃饭稍微有点遗憾,虽然盆干碗净,也还算干净。
“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我赶紧让人收拾。”
冷君霆看着餐盒上的一双筷子,稍一低头,朝着外面说:
“江叔,把这些撤下去。”
两人相对无言,看着江叔一点点收拾桌子,洛晨羽轻咳一声,打破僵局问:
“你的伤,还疼吗?”
冷君霆抬眼看她,海水的颜色,眼神清澈透明,轻轻摇头:
“你的药很好,不怎么疼了。”
由于中毒的原因,他的体质特殊,受伤之后的疼痛感应会下降很多,所以他才能说得如此轻松吧。
“你应该好好休息。”
不应该操心她的膳食。
江叔收拾好桌子,恭敬的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洛晨羽双手有些无聊,在桌子上毫无规则的扣了几下,才想起应该倒茶。
端起茶壶才想到,茶多被那个家伙喝光了。
她尴尬一笑,起身要给他泡茶,被他叫住:
“小羽,你怕我?”
“不,不怕,我为什么怕你。”
洛晨羽条件反射一般地反驳。
她低着头,知道那个男人在看着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争气,在别人面前都能从容以对,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毛手毛脚。
“我知道刚刚谁来过。”
他的话一开口,洛晨羽手里的茶壶就落在了桌子上,茶杯也被碰倒了。
再次懊恼自己手忙脚乱,看他依然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洛晨羽长舒一口气,重新坐下: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要走得太近。”
冷君霆抬眼深深地看着她说。
洛晨羽突然心烦气躁,眉头紧皱:
“他是一个落魄的皇子,被自己的亲妹妹追杀,走投无路,是我救了他,我们开始算是兄弟吧,现在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不想再给我添麻烦,就走了。”
一席话说完,她跟他对视:
“他没有制造任何事端,那爆炸不是他做的。”
“我知道是你。”
洛晨羽僵住。
这个男人是神仙吗!
而她最讨厌他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像谁所有的一切都被他写好了似的。
这算什么!
威胁吗!
还是要让她感激他没有揭发。
“你先别急,我知道你的心思,也没说你做错,只是劝你以后不要跟慕秋来往。”
“你来就是这个目的?”
洛晨羽几乎要被气笑了,他先说一切都知道,然后再警告她,不要跟来历不明的男人来往,他是谁?
凭什么管她!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火气,洛晨羽一瞪眼,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他继续开口,声音里带了磁性一般:
“凌妃已经跟皇上联手了。”
所有人情绪都被这句话惊住。
洛晨羽张口结舌,大脑快速运转。
凌诗诗明明是冷君霆的卧底。
现在画风变得这么快了吗!
“皇上之所以没有出手,是没抓住把柄,还有他的‘病’。”
“你怎么知道?难道不可能是太子吗?”
太子也向来心思深沉,做事心狠手辣,他跟慕沙联手的事被他们知道,难道他不会报复吗!
“再说了,皇上看起来和气善良,怎么可能是……”
冷君霆没等她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她:
“最厉害的敌人一定最善于伪装。”
不错,不错!
善于伪装的敌人才是最强大的。
回想之前每次出事,似乎都有皇上在场。
可为什么她没有怀疑过,是因为被他的表面迷惑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做,既然皇上亲自出手,那么她之前跟他的每次接触,都有暴露自己的危险。
“你怎么知道?你又是如何确定的?”
洛晨羽皱眉,凝重地追问。
“凌妃被你下了药,可刚刚让人发来密信,约我见面。”
“或许是她手下啊,她现在不能动,皇上总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故意露出破绽,这不是等于告诉我们凌妃是他的人了吗。”
“是的,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皇上已经调集了京郊的驻军,我想不出半个月,京城必会有一场变动。”
洛晨羽只觉得脖子冒凉气,果然人人不可信,皇上的转变让人难以接受。
他明明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帝王,两次亲自为她伴奏。
还允许她随时进宫。
难道这一切都是计谋?
果然皇宫深不可测。
不过她稍加思索,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
“皇上即便跟凌诗诗联手,也只是以后的动作,之前的事情,凌妃断不敢说出来,以她的为人肯定不会把自己推到没有退路的地步。”
冷君霆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所以,我想凌妃当然会假装一个不谙世事的白莲花,顶多会说跟你认识只是因为你会治病,然后之后会帮着皇帝做一些事情,即便是对你不利也无所谓。”
“不错。”
两人达成共识。
但接下来怎么办,洛晨羽又皱眉:
“爷爷的虎符在我这里,如果皇上不再忍耐,那说明对什么东西的渴求让他伪装不下去,我认为这应该是爷爷的兵权。”
冷君霆继续点头,眼睛微微眯起来。
洛晨羽脸色大变,她突然一拍桌子:
“所以说,洛家现在很危险,爷爷正处身险地。”
“不错,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白马寺中,与外面隔绝。”
冷君霆似乎很欣慰,她能这么快想到如此的深度。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胡闹,皇上肯定不会抓住这个借口下令戒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