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啪的一下亮了，恶魔驱散，重回人间，阿右一脸无语的蹲下来拍拍她：“你还好吗，下个雨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吧？”
    “几点了？”林莞哆嗦了半天，问了句这个。
    阿右想都没想，回答道：“三点半，你还可以再睡会。”
    “三点半……三点半，他还没回来？”林莞喃喃自语的爬起来，眼神惊恐莫名，阿右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莞深吸了几口气，眼神里恢复了些许清明，只是还带着疲惫：“我没事，你在给我守夜吗？”
    阿右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林莞拍拍她肩：“快回去睡，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忙，你没有几个小时睡的时间了。”
    阿右到挺听话，说让走就走了，林莞站在空荡荡的三楼看着她走的身影，别处的黑暗几乎要湮灭她，阿右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一脸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还是别喝酒了。”
    林莞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你管。”
    “真的挺丢人的，啧啧。”阿右感慨了一声，蹬蹬蹬脚步轻快的下楼去了，林莞揉着还在酸涨的太阳穴，哭笑不得，她可记得昨晚那副要死要活的姿态，是挺丢人的。
    她不想看到那样失态的自己，把所有的缺点跟脆弱暴露在人跟前被人肆意践踏，叶启也不行。
    雨下到天亮就不下了，早晨八点整，往东去的主要交通要道上堵成了狗，车子以十分钟挪一米的速度往前蹭着，林莞降下车窗，隐隐的可听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车里各种各样的人，焦虑的心情不约而同，今儿大家都得被扣工资的节奏啊。
    能在这种路上出连环车祸，并且成功骑到中间的护拦上去的，林莞觉得那个司机是个人才。
    天上隐隐的竟然出了太阳，林莞湿漉漉的心底，仿佛长满了青苔一般，在浓雾里徘徊。
    “太太，电话响了。”阿右提醒到。
    手机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济城本地的，现在刚上班，谁又迫不及待的给她打电话？林莞嘴角微勾，接听：“喂您好。”
    “林小姐啊，我是昨天跟顾总一起吃饭的那个……”
    “啊，于省长啊，您好您好。”
    阿右侧脸看她，她脸上面若寒霜，语气热情洋溢的把人暖上云端，听话里意思，于省长是又把林莞单独约了一次，并且两边达成了意愿，于省长本来是想约晚上，被林莞改至中午了。
    一番周旋下来，一大早就让人心生疲惫。
    梁氏大楼内，距离九点上班时间还差十分钟，林莞路过的时候还有不少员工说说笑笑的往外走，丝毫都不在意上班时间的问题，淡化的特别彻底。
    林莞是一路黑着脸进的办公室，看什么都不顺眼，在走廊上遇到刚进门的马天龙，老头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林副总早啊。
    林莞皮笑肉不笑：“不早了马总，九点了。”
    马天龙被堵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林莞浑身弥漫的煞气，简直是谁惹谁倒霉的典范。
    有人嘀咕了句：“一个小小的副总，牛逼什么啊那么跟马总说话。”
    声音挺小的，故意让林莞听到的，语气之轻蔑，言辞之轻浮，连阿右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以前林莞视而不见，他们有恃无恐惯了，可今天宝宝不高兴！宝宝不按常理出牌！
    林莞猛地转身回来，高根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嘎然而止，她直勾勾的看着那人，眼中气势不可忽视，弥漫着威压笼罩着，气氛有点低沉，那人有些惊吓，只听她说：“把你的年度工作报表给我交上来，希望你没有重大过错。”
    “林……林副总，我不归你管吧？”他还企图挣扎一把。
    林莞诡异一笑：“马总，我跟你要个人，调到市场部，你看可以吗？”
    马天龙连迭声：“行行，可以，可以。”
    “好了，你现在归市场部了，你交不上来，你就给我等着吧。”林莞直接了当的威胁人。
    那人面红耳赤：“你想开人也得找个好理由吧！看什么工作报表！”
    林莞反怒而笑：“你行的正端的直何必怕我查呢？”有这功夫溜须拍马背后嚼舌根，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才对嘛，她没把话说明确，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谁会护着谁呢，他拍了马天龙的马屁，最后被扔抹布似的扔出来任凭林莞处置，凭一时口舌之快，遭殃的还是自己呀。
    那人特别有志气，扬言不干了，要甩手走人，要炒老板的鱿鱼，林莞说可以啊，先把帐报明确了吧，这家伙可是负责物流的，很多财务上的事没交割清楚，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林莞下达查帐通知后三个小时，重大财务过失的结果就摆在了她眼前，一个小小的物流主管，仅仅一年时间贪污几十万，直接报警把人给逮了，侵占公共财务啊那可是，这个结果很感人。
    林莞简直要笑了，梁志远这是开公司呢还是做慈善呢，自己家当被人搬空了他都不知道吧。对于此事，梁氏再度高管例会。
    会议现场气氛很严肃，林莞揣着手，一脸淡然的看热闹，人是从马天龙手底出的事，他也难逃其责，马天龙一个小时喝了八杯水，止不住出汗的速度。
    面对炯炯目光，他心虚难持，口干舌躁：“这个，是我失查了，在我监督下出的事……”
    “我，我个人是得负责，该怎么罚怎么罚，这个……”
    这个那个的，梁志远乐收其成，将马总降职为马副总，物流这一块也不再归他管了，一个利润无比大的蛋糕被很多家齐分，林莞没份，她对于这个结果表示无所谓，梁氏近期是肃静不了了，大会开，小会开，各种严抓严打，防贪抓腐，闹的人心惶惶，风雨飘摇。
    于省长约人的地方一向隐蔽，当林莞看到那个在火车站附近，写着某某家常菜的二层小破楼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
    这可真是大隐隐于世啊，不用说，里面肯定别有洞天，她只身一人进了包间，阿左阿右照例在门口守着，跟于省长的司机大眼瞪小眼儿，双方各怀心事，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