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在济城习惯吗？”奶奶亲切的重复道。
    安妮含羞带娇的飞快的撇了叶戎一眼：“习惯，都习惯。”
    “那就好，想吃什么一会跟陆姑姑说，让陆姑姑随着你的口味做啊。”奶奶说道。
    叶戎在她快痴化了的眼神的注视下，尴尬的瞟了她一眼，一双星眸落在她身上，赫赫生辉。
    安妮忍不住怯喜着，低着头说：“好，好的。”
    奶奶带着疑问看向其他几个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
    “没事！”众人异口同声，默契无比。
    “没事就没事吧，我去厨房看看去，你们自己聊吧。”奶奶起身，林莞跟着站起来：“我陪您去，走吧奶奶。”
    林莞走了，叶行冲着叶元使了个眼神：“老大，出去抽一根啊？”
    “哦，好。”叶元淡淡的起身。
    “你们什么时候抽烟了？”叶戎问道：“我也去，他抬脚要跟。”
    叶行笑嘻嘻的说：“这可没你的份，你呆着吧，别把人安妮自己扔这里。”
    “我……”叶戎张口结舌，眼睁睁的看着那俩不讲义气的弃他而去，空荡荡的客厅里，顿时就只剩下了他跟顾安妮两个人。
    除了沉默之外，就只剩下淡淡的尴尬在俩人之间飘荡着了，要说三年一道沟，过完年就三十三岁的叶戎跟顾安妮之间的沟，已经是千山万水里吧。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顾安妮首先开了口，小女孩软绵绵的口气里，带着娇蛮，透着些小委屈。
    “忙。”叶戎摸了摸鼻子，淡淡的敷衍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答理我？”顾安妮咬着唇，委屈巴巴的问道。
    叶戎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
    “那为什么我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啊？”顾安妮带着不满说道。
    “没有。”叶戎不但表情没变化，连台词都没变化。
    顾安妮被他噎的上不来下不去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那股子哀怨的气息在叶戎的跟前飘荡着，越来越浓郁。
    小的时候，顾安妮经常去叶家玩，叶家四个哥哥里，对她最好的就是老二叶戎，从小就把她抗在肩上，吃什么给什么，玩什么陪什么，半点也不含糊。
    顾安妮十岁那年，叶戎离开法国前往济城，临走的那天他带着她在城市里穿梭着，陪她玩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黄昏临近，他捏着她的小脸说：“以后我不在，你自己乖乖的，别让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顾安妮那时候很伤心，一直陪着她长大的叶戎要离开了，以后就不能天天见到，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了，小小的姑娘心里满满的全都是失落。
    再后来她一年年长大，他一年年成熟，俩人一个在中国，一个在法国，从一开始越洋长途联系，到后来网络联系，经常视频，经常谈天说地，到是一点也没生疏了。
    直到十八岁那年，叶戎忽然忙碌起来，渐渐的不再跟她视频，也不陪她在网络上聊天，直到后来，连电话都不接了，他从她的生活里，硬生生的撕裂着，把自己分离了出去。
    现在俩人坐在这里，她摸不透他的内心，看不透他的表情，她特别想跟小时侯一样亲近一下叶戎，可他一脸生人勿近，活活的挡住了她的勇气……
    本来想借着寒假的机会来济城找叶戎讨个说法，那么多话，那么多责问，在撞到他这副冷漠的脸之后，统统在她心里堵成了一团麻线，让她开不了口了。
    “我去接电话。”叶戎起身离去。
    顾安妮张了张嘴，沮丧的坐了回去，看着他匆匆走远的背影，抬手快速的抹掉了眼里的泪。
    一顿精致的素宴摆上桌，一桌上坐了六个人，林莞坐在顾安妮身边，小丫头这时不止是安静了，低气压环绕在她身周，整个人都很低沉啊。
    奶奶晚上睡的早，吃完了饭喝了会茶，九点钟，局就散了，元旦总归只是小聚，大家还很忙，除了叶戎之外，也不在奶奶家留宿，叶家真正大团圆的日子，是农历新年那一天。
    “奶奶！安妮说她想在这里陪陪您。”临走之前林莞忽然出口说道。
    奶奶微笑道：“好啊，留下来吧，让你陆姑姑给你收拾一间房子去。”
    顾安妮一乱，眼巴巴的瞅着林莞，林莞意味深长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路上一直念叨吗，好不容易来一趟，得让自己如愿呀。”
    她没点名没道姓，除了奶奶之外，在场的人却都听懂了，叶戎依旧瘫着那张脸，对此没有任何的表示，于是顾安妮被留了下来，其他人各自打道回府。
    济城的元旦很热闹，整座城陷入了一场属于年轻人的狂欢之中，繁华市区的商场店铺也在借着节日搞促销，路上堵了好一会，到家的时候，都快要十二点了。
    林莞睡不着，索性连衣服都没换，自己跑到顶楼去看风景，远处灯火灿烂，霓红灯点缀着这座城，驱散了夜的黑暗。
    “新年快乐，叶先生。”林莞手指快速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收件人是，叶启。
    片刻，那边回：“还没睡？”
    “没有，在等十二点钟声响起。”她浅笑着。
    “新年快乐。”他回。
    林莞开玩笑道：“叶先生，没想到你我一别就是一年了，今年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此时时间是二十三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即将跨入下一年里。
    叶启没有回，林莞将手机放在口袋里，站在天台边的栏杆处出神的盯着远处的夜空，说不失落也是不可能的，她这会真的挺想念叶启的，虽然，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她拿出来一看，是叶启的信息：“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她回道：“我要的你可给不起。”
    “说说。”他回。
    她想了想，时间已经是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了：“你陪我跨年。”摁下发送的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后悔，这样也太任性了吧。
    “好。”叶启的短信响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林莞微微一楞。
    一双炙热的大手紧紧的卡着她的腰把她往后一带，林莞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一路风尘仆仆的味冲入她的鼻腔中，这一瞬间，远处烟火腾空炸起，遥遥的钟声响起，每一下恒古的钟声，每一道璀璨的光芒，都在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心脏……
    她转身，眸中喜悦难以自持，真切的落入他清冷的眸中。
    “真的假的？我是不是在做梦？”林莞高兴的声调都变了，很难相信，之前还远在他国的叶启，此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叶启低头，清凉湿润的吻缠绵着侵向她的唇，一路毫无阻挡的冲破她的防备，四下攻扫，侵城掠地，与她抵死缠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