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雨,房子里在开酒会。答应全程挂在未婚夫手臂上的钱少爷和把丈夫丢给一堆名流富商的杜夫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钱宁还是不相信自己的未来叔公已经43岁了,他小声对路希说:“他会不会在偷偷注射羊胎素和玻尿酸?或者在冰箱里塞满了从黑心医生那里购买的胎盘,每晚拿出一个当夜宵?”
路希青山远黛皱成一团,满面“你脑洞辣么大,洞里槽点辣么多,我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呢?”的为难之色。
钱宁解读有误,讪讪道:“好吧,我可能想的太简单了。没办法,我当前不需要了解这些东西,平时连眼霜都不用,一瓶润肤乳全搞定……”
路希想比个暂停的手势来制止扑面而来的槽点雨,奈何手里拿着一杯甜酒,腾不出手做那个手势,只能动口叫停:“stop!可以了,你想的够多了,接下来容我想一想从哪里开始吐……呃,发表观点。”
小少爷只是天真率直,不是傻,很多时候还是很敏锐的,于是猝然出手扯了下路希松松束在身后的马尾辫,示意他注意措辞。
路希险些打翻酒水,连忙把发梢抽出来挪到身前,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忍着笑逗弄小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真实想法说出来的,冒犯到你了,还请见谅。”
小少爷威胁再给他来一下,路希轻咳了一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提醒:“我家霸王龙锁定你了。”
小少爷迅速收手,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同时用眼尾余光观察“敌情” ——路希没骗他,被三四个人围拢着的霸王龙正定定的看着他,这样的敏锐性警觉性也是变态的可以。钱宁觉得他大概把路希当他家甜豆儿了,时刻注意着路希的动向,谨防他被欺负或者被人口贩子拐跑。
钱宁正是无语时,路希忽地眼睛一亮,主动靠了回来,低声说:“我想到了。”
钱宁:“?”
路希:“英俊的alpha千篇一律,温柔绅士不油腻的alpha万里挑一,这样形容张先生是不是很贴切?”
钱宁越发无语,思量了几秒才开口:“恭喜,你选了个与众不同的。”
路希:“那个,我要礼节性的恭喜你吗?”
钱宁:“当然,我家老混蛋也不在那个范畴内,他非常有个人特色,也可以说他把斯文败类这个词发挥的很有个人风格。”
路希:“……”
那个老混蛋正在和叔父家的小堂妹以及未来的堂妹夫聊着什么,敏锐性倒也不差,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体现出来的——钱宁这边话音才落他就蜷手遮住口鼻连打了两个喷嚏,而后对两人颔首说了声抱歉,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拭口鼻和摘下来的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得体,无形散发的禁欲气息让他完全不像个会和未婚妻玩人体盛play的臭流氓。
两人叽叽咕咕吐槽了一阵各自的alpha,主要是钱宁在吐槽,很适合做树洞的路希在倾听,然后回归正题。
钱宁望着和高飞站在一起也不显违和的未来叔父,终于承认了路希对未来叔父的形容,绅士温柔不油腻,外形不差,气质更优,比那些只会让你多喝热水的臭直a“可爱”太多了。
钱宁晃着杯子里的气泡水,仿佛在摇晃着红酒杯,喃喃道:“我忽然觉得年龄不是问题,2.1条代沟也没有那么宽广不可逾越——怎么办小猫?我想重新站cp了。”
路希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实则内心无语极了,偏又被满腔的无语解锁了吐槽开关,于是便用那脸得体的神情开吐了:“你高叫着猥琐的臭老头追车揍人时的立场呢?死在那个暴躁的下午了吗?初次见面就要重新站cp,阿跃知道可能会怀疑你们夫妻俩协助叔父撬他童养媳,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手刃了你们这对有了叔叔便弃世交于不顾的……”
钱宁斜眼睨着他:“如果不想换个清爽的发型,你最好就此打住。”
路希像只抱着尾巴的猫似的护住了垂在身前的头发:“咳,打住了,没说出来。”
钱宁收起死亡凝视,换了副怒其不争的表情:“谁叫他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的童养媳都快变成别人的未婚妻了,他还不在服务区,再这样下去我才要怀疑他故意躲起来了。”
路希低低的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别人想帮也爱莫能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钱宁也跟着叹气:“对啊,人家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我们能做什么?天琪手里也没有有效的反对票,最多弃权保持中立。”
他家老混蛋和阿跃确实有点交情,但这份交情从哪里来的?先辈那里延续下来的。如果他小叔和高飞成了,还属于家族联姻呢,他凭什么反对?即使暗中作梗,被发现了也了不得,要知道他爸的手杖可不是拄来给人看的,那是一位真正的严父,只是不知道教育环节出了问题还是物极必反,以至于教育出一个人前衣冠楚楚人后流氓禽兽的失败品。
被酒会主人引着与受邀宾客打招呼的高飞终于寻到一个空闲,找到自己的二位好友,略显疲惫道:“找个地方坐坐。”
三人来到相较安静的偏厅,落坐不到一刻钟张天茗就找过来了,笑吟吟的说:“打扰一下,我父亲要介绍他的朋友给我未婚夫认识,我急需一位舞伴,不知三位谁有时间救个急?”
这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张景在家中举办酒会是为了将在国外长大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引荐给宗亲老友。
张小姐明显是奔着高飞来的,钱宁和路希只能目送坐了片刻的好友被张小姐挽走。
钱宁低声喟叹:“继我未来叔父是优质a后的第二个好消息,我未来堂妹不介意继父大她两三岁,看上去还挺喜欢高飞的。”
路希摇了摇头,说:“不一定是由衷喜欢,但没有理由排斥。”
高飞是个一眼看上去就很本分的人,足够温和无害,家世背景也不支持他嚣张跋扈。即使和张景成为一对老夫少妻,婚后会受到一名年轻小妻子应得的宠爱,他也做不来与继女争家产的事。
还是个宝宝的钱宁想不到那么多,关注点换到了别处,凑到路希耳畔小声说:“你发现了吗?高飞起码喷了半瓶隔离剂。”
路希苦笑:“这……很难不被发现吧?他闻起来像颗把自己藏在包装袋里的熟果子。”
钱宁:“祈祷我未来叔父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吧,否则阿跃辛苦养大的小浆果就要被别人摘走了。真要变成那样,是个alpha就得抓狂,何况阿跃那个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家伙了。”
路希拍了拍钱宁顺势靠在自己肩上的头,也不知在宽慰谁。
和风雨同时开始的酒会在雨幕下结束了,路希和钱宁在临行前问过高飞如何回家,得到连家会派司机来接的答复后才各自离开。
送走最后一波宾客后,不住本宅的张天茗和她未婚夫也离开了。承办酒会的工作人员和家中的佣人开始打扫,连家的车子却迟迟不到。
临近发情期容易困乏疲惫的高飞已经掩不住脸上的疲色了,自己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边等边休息。
张景走开接了通电话,回来后用一种温和中夹着丝丝不忍的眼神看着高飞,说:“雨太大了,连夫人担心路上不安全,问我这里方不方便留你住一晚。”
高飞太累了,没有心力再去掩饰那些不能在人前流露的情绪,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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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怎么办?我也想重新站cp。快给我一棒子帮我冷静冷静,我不想被阿跃宰了!
钱宁:还有这种要求?哈,我来我来,非常乐意效劳。
亲妈:你不是不打女人吗?
钱宁:为了你我可以破一次例。
亲妈:你个记仇的熊孩子!
钱宁:你怕我没力气敲不醒你吗?放心把脑袋交给我,我一定让它醒个透!
亲妈:当老娘傻吗?你特么是想把它进腔子里吧?
钱宁:少废话,脑袋交出来!
张总:宝宝快住手,她会找后账的,这个女人也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