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苗看了她好几眼，总觉得赵夫人有哪里不对劲，便安慰了她两句，最后看着站在旁边，才五岁，小小个的赵茴莹。
    赵茴莹还小，虽然懂事了，但对于自家从云端摔落谷底没多大的感触，毕竟还有个赵夫人，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见赵芙苗看自己，赵茴莹略带天真地眨巴着眼睛，仰头在两个姐姐和母亲之间来回看了几次。
    “夫人保重身体，毕竟身边还有个小女儿要靠夫人照顾。”
    若是赵夫人出了什么事，赵茴莹的下场，怕是得不到好。
    赵芙苗也只能安慰到这，多余的说不出来。
    赵夫人点点头，早两日她去求了二女儿，让四女儿留在上京，暂住在王府里。
    赵苁蓉过了一日就让人来说二王爷同意了，赵夫人还没让人去找赵芣苢呢，这边话一说完，那边就拎着包袱过来了。
    那架势，竟是一点不留念，看得赵夫人心寒不已，如今自己就要跟着赵明朗去西南了，赵苁蓉刚出月子都过来送她，这个四女儿连影子都没见到。
    赵夫人怎么说也见识过不少人，对于四女儿这番做派，心里不是滋味的同时，刚刚又没忍住提醒二女儿，要小心点这个妹妹。
    二女儿、性、子直，就怕做了别人手里的刀，还毫不自知。
    如今赵芙苗这个自己没怎么照顾过的女儿都知道安慰自己，赵夫人对四女儿算是彻底失望了。
    罢了，就当没这个女儿，反正以后隔得那么远，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都是个问题。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赵芙苗让人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夹棉衣裳出来，亲自送到赵夫人手里。
    “此去一路大概凶险无比，我准备的大多是些旧衣裳，夫人若是不介意，这一路就穿这些衣裳，以免招了谁的眼。”
    赵芙苗见她捏着袖子，眉头微皱，就知道赵夫人知道袖子里另有乾坤。
    但是这个不适合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再说，袖子和衣摆边角虽然缝了银票进去，可为了不容易被人察觉，放的也不多。
    若是赵夫人几人在路上真遇到什么事情，这里面的钱也足够她们去到西南，再有些余钱过日子了。
    “费心了。”
    赵夫人看着有些陌生的三女儿，恍惚了一瞬，她跟着赵明朗什么苦日子过过了，如今竟然忘记了。
    路上穿的鲜亮，只怕是自己等人的催命符，赶路的时候，是越低调越好。
    看来自己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都要锁起来，就算到了西南那边，也是轻易不能拿出来的。
    想着，赵夫人当即就让婆子带赵茴莹去马车里面把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了下来。
    上去的时候，还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姑娘，再下来，除了白净一些，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小、姐该佩戴的东西。
    看起来，和农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也不差什么。
    赵茴莹不适应地扯了扯袖子，最里面的衣裳虽然还是细布，但外面的衣裳料子粗糙无比，刺得脖子疼。
    “你忍一忍，先这么穿着，一会路上让嬷嬷们在领口缝一些棉布就好了。”
    赵夫人看着小女儿娇嫩的皮肤被磨出红印，依然是心疼不已，看着赵芙苗准备的东西里，除了成衣，还有棉麻布料，更是思绪万千。
    赵茴莹乖巧地点点头，捏着衣领子左右看了看，好奇地看着赵夫人：
    “母亲，四姐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赵夫人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你四姐年纪大了，在上京有你二姐、三姐帮衬，以后好找人家，等莹儿长大，说不定我们就回来了。”
    “噢。”
    赵茴莹是懂非懂地点点头，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四姐年纪大了，就不能跟她们去西南，西南那边不也有人吗？
    不过赵夫人脸、色、不好，赵府最近事情多，赵茴莹多少还是懂得看人脸、色，得到回答，不管自己明白不明白，都没再追问下去。
    赵芙苗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若是自己有赵茴莹这么一个女儿，其实也不错。
    出去之前跟着赵苁蓉和赵芣苢针对自己，赵茴莹还是很乖巧懂事的。
    只能说赵夫人教、养得好，就像赵苁蓉，就算针对自己，也不敢真的闹出事来。
    再怎么折腾，还有的理智还是有的。
    赵芙苗没见过那个大姐，但在赵府也听人说起过，那个大姐十分出、色。
    等赵夫人也去换了一身粗布衣衫下来，脸上的妆容也卸了，头发就松松的挽着，只带了一只大街上，十几文钱的木质步摇。
    虽然气质还在，但看起来也就是个凌厉些的妇人。
    赵茴莹扑到她腿边，不明白赵夫人为何也要换衣裳，撒了会娇，就懂事地松开了。
    看得赵芙苗眼热不已。
    啧，这种女儿，真的是小天使啊。
    这么一想，赵芙苗就想把赵茴莹留在王府了，还小呢，三、观还能改过来。
    “路途遥远，小妹还这么小怕是吃不了一路的苦头，三王府大着呢，不知夫人可愿意让小妹住在王府里。”
    赵夫人惊讶地看着她，连旁边的赵苁蓉也看过来了。
    赵芙苗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好，毕竟人家身边就这一个女儿了，自己还要把人留下来，着实不厚道。
    “是我考虑不周，夫人无需介怀。”
    赵夫人摇摇头：
    “你若是愿意让莹儿住进王府，自然是好，这路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只是三王爷未同意，怕是要你难做。”
    能不让女儿受罪，赵夫人自然愿意她们过得开开心心的，自己一把年纪的，别拖累了女儿。
    “夫人愿意？”
    赵芙苗有些惊喜，抛开最初的成见，她还是挺喜欢赵茴莹的。
    小姑娘白白净净、脸圆嘟嘟的，跟奶、团子一样。
    如今才五岁，说话还奶声奶气的，因为人小嘴慢，说话的时候，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有时候话都说不完全。
    再加上赵夫人严厉，花了大心思教、养，还十分乖巧懂事。
    带这样的孩子，不知道是多少家长梦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