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盯着穿着工作服的牧阳非常的吃惊，张大了嘴巴。
    牧阳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他应该才15岁吧？这不是童工吗？
    徐鹤又转头看向了正在烤串的中年男子，眼神里满是震惊。
    这个中年男子国字脸，留着八字胡，看上去挺酷的。
    不过看上去却给人一种油腻的感觉，非常油腻。
    或许是这就是烟火气息下的特色吧。
    徐鹤眼见牧阳没有说话，他又再度询问道：“牧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阳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徐鹤微微皱眉：“你知道吗？我们最近都在找你！”
    牧阳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炙，一边淡淡地说道：“找我干什么？”
    徐鹤觉得牧阳有点不对劲。
    可是他又没有发现牧阳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只是觉得，今天的牧阳和他平时见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徐鹤说道：“当然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退出校队选拔啊？也想问问你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去学校啊？”
    牧阳正在收拾小桌子上的烤串签签的手微微一滞，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他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参加了！”
    徐鹤惊讶，为什么啊？
    他能够感受到牧阳是非常想要加入校队，非常想要去参加全国大赛的啊。他在走向选拔场地的时候情绪可是非常高涨的，对校队充满了憧憬的啊。
    怎么就会突然不想参加了呢？
    徐鹤询问：“怎么可能没有为什么？你都已经到现场了啊！”
    牧阳轻笑一声，说道：“到了也可以退出啊，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选拔？”
    徐鹤有些懵了。
    这绝对不是他认识了解的牧阳！
    “嘿，小伙子，我们要的腰子好咯没有？”突然，不远处的一桌食客突然询问道。
    牧阳立即说道：“稍等一下，我帮你问一下。”
    说完，牧阳就走向了烧烤摊，去询问道：“老板，那边的腰子烤好没有，客人都在催了！”
    油腻的中年男子瞄了瞄不远处的那桌客人，然后淡淡地说道：“让他们再等一哈，再喝一瓶啤酒。你去告诉他们，马上就好！”
    牧阳微微颔首，然后就向那群客人，礼貌地说道：“正在烤呢，马上到。”
    徐鹤都惊着了，这还是原来那个酷酷的牧阳吗？
    这是走下神坛了啊！
    眼见牧阳忙完，徐鹤立即走了上去，询问道：“牧阳，你为什么要退出校队选拔啊！”
    牧阳这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酷酷地说道：“因为不喜欢！”
    徐鹤皱眉道：“不喜欢？不喜欢什么？”
    牧阳微微皱眉，冷酷地说道：“不喜欢足球！”
    徐鹤非常震惊，难以置信地盯着牧阳，他没有想到牧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立即惊呼道：“不是吧？你怎么会不喜欢足球了呢？”
    牧阳酷酷地说道：“不喜欢了！”
    徐鹤怔怔地盯着牧阳，愣住了。
    看着徐鹤的表情，牧阳微微叹息，没有说话，继续去忙碌去了。
    看着牧阳忙碌的身影，徐鹤真的很懵圈。怎么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呢？这变化得也太快了吧。而且他还是不相信！
    他立即来到牧阳的跟前，紧紧地盯着牧阳。
    牧阳被徐鹤看得有些不自然，立即转身。这个时候，那油腻的中年男子突然喊道：“小子，腰子好了，跟他们送过去。”
    牧阳应了一声：“诶！”
    然后，牧阳就给那桌客人送腰子过去了。
    徐鹤很惊讶，牧阳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熟练啊，应该在这里干了很长的时间了吧？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徐鹤等牧阳忙完，然后才上前去询问道：“那你最近几天怎么都没有去学校啊？难道你不上学了吗？”
    牧阳酷酷地说道：“家里有事！”
    牧阳的回答无懈可击，徐鹤真抓不着什么毛病。虽然，徐鹤觉得这很像是搪塞的话，但是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
    徐鹤倒是很想询问牧阳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想到此前林雪峰离开是因为他爷爷去世了，徐鹤也就没有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徐鹤怔怔地看着牧阳，他真没有想到牧阳就这么放弃了足球。
    牧阳眼见徐鹤发愣，就没有理会，自己去忙碌去了。
    别看这河边小摊，一晚上生意还是很好的，客人就没有断过。这不，这一桌刚下去，很快又来了一拨客人，很快就翻桌了。
    牧阳又跑过去点菜去了。
    很熟练，真的非常的熟练，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徐鹤静静地看着一脸微笑的牧阳，他觉得很吃惊，这和平时白天的牧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这真的很神奇。
    徐鹤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他还是想弄明白，牧阳为什么就突然不喜欢足球了呢？
    他到现在依旧是对牧阳突然退出校队选拔考核念念不忘，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鹤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忙碌的牧阳，好一阵牧阳才忙碌完毕。闲下来的牧阳去烧烤摊旁边的饮料箱里拿出了一瓶玻璃瓶的可口可乐，并且用起子打开了，来到徐鹤的旁边，递了过去。
    “给，请你喝可乐，冰镇的！”牧阳依旧是那么酷。
    徐鹤立即摆手道：“谢谢，不过我不能喝！”
    牧阳眉头一皱，立即说道：“不能喝？”
    徐鹤立即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校队有规定，不允许大家喝碳酸饮料！”
    牧阳轻笑一声，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然后他直接握着瓶子，自己喝了一口：“哇啊！这碳酸饮料就是带劲儿，喝完后那嗓子里冒出来的起泡真的很得劲儿，我以前真傻，竟然不喜欢喝这玩意儿！”
    徐鹤愣愣地盯着牧阳，很少见到牧阳说这么多话吧？
    也很少见牧阳喝碳酸饮料吧。
    徐鹤盯着牧阳手里的可口可乐，然后说道：“你真的不再喜欢足球了吗？”
    牧阳也低头看着手中的可口可乐微微一愣，然后勉强一笑，说道：“不喜欢了！”
    然后牧阳又仰头喝了一口，发出了满足的声音：“哇啊！”
    喝完，牧阳说道：“这玩意儿还真好喝，你确定不来点吗？”
    徐鹤立即摇头，拒绝了。
    牧阳微微颔首，说道：“也是，这玩意儿你得少喝，毕竟你还踢球呢！”
    说完，他再度仰脖子，喝了一口。
    或许是因为不常喝的原因，又或者是喝的太急促了，他没有控制好，直接呛出了声，不停地咳嗽：“咳咳咳！”
    徐鹤担忧道：“你没事吧？”
    牧阳立即摆手，示意徐鹤不要管，他没事。
    不远处烤烧烤的油腻中年男子瞄了一眼牧阳，立即说道：“小子，没喝过就别喝！”
    徐鹤抬头看向了牧阳，很震惊。
    牧阳转头瞄了一眼油腻中年男子，说道：“谁说我没喝过？”
    说完牧阳又仰头喝了一大口，仿佛是在向徐鹤和油腻中年男子证明他已经喝过可口可乐，而且还经常喝一样。
    看着牧阳逞强的样子，油腻的中年男子轻笑着摇头，没有再说话。
    徐鹤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盯着牧阳，盯着他的眼睛。
    牧阳被徐鹤看得很不自在，他用喝可乐掩饰，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儿？”
    徐鹤紧紧地盯着牧阳的眼睛说道：“你在说谎，对不对？”
    牧阳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说道：“说什么慌？”
    徐鹤依旧盯着牧阳，说道：“你现在依旧还喜欢足球，对不对？你退出校队考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对不对？”
    牧阳微微一愣，果然骗不过徐鹤啊。
    他苦笑一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徐鹤立即说道：“很重要！这对于我，对于朱葛他们很重要。对于我们的校队，也很重要！对于全国大赛，更重要！”
    看着激动的徐鹤，牧阳淡淡地说道：“我没你们想的那么重要！而且，即便没有我你们也能够打进全国大赛的，你们很厉害。”
    徐鹤摇头说道：“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退出校队选拔考核呢？”
    牧阳面容一下子冷了下来，他酷酷地说道：“那不重要。”
    徐鹤看出来，牧阳是不会告诉他为什么了。
    徐鹤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牧阳。说句实话，他很失望，非常的失望。他没有想到牧阳会变成这样，以前的牧阳可是从来不会放弃的。
    可是今天，牧阳让他太失望了。
    牧阳突然说道：“还没有恭喜你成功入选校队呢，恭喜！”
    徐鹤淡淡地说道：“谢谢！”
    牧阳点了点头，询问道：“你在校队感觉怎么样啊？你觉得——主教练——怎么样？”
    徐鹤微微皱眉，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看着牧阳那满是求知欲的眼神，他立即说道：“我们校队很不错，感觉很专业。阳佟教练人很好，对于我们非常的关照，同时对于我们要求也非常的严格。他带来了很多专业性的东西，这是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我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很厉害，他肯定能够带领我们校队杀进全国大赛的。我们大家都觉得他很不错！”
    听到这话，牧阳微微有些失神，还有些疑惑，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他隐藏得很好，他勉强一笑说道：“既然这么好，那你们得努力了啊。说不得，你们还真能够实现你们的梦想，打进全国大赛呢。”
    徐鹤坚定地点头道：“是的，我坚信我们一定能够打进全国大赛的。诶，你知道吗？阳佟教练带来的训练方法有很多都和你教我们的方法很像，只不过他的要求更细致更完善很多。我相信，如果你当初没有退出校队选拔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你们肯定也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的。哎，可惜你退出选拔了……可惜！”
    牧阳冷笑一声说道：“共同话题？或许吧！”
    徐鹤突然盯着牧阳，他似乎是发现了些什么？
    牧阳立即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