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
一份封皮写有股份转移书的合同重重甩在林建国的面前。
林建国脸色苍白,他知道这天终究会来临。
“你是我的儿子,以后公司是你的,何必像现在这么着急。”
他看着如今英俊挺拔,一身正装更显男人味的儿子,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却足以让他的儿子成长到现在,有实权,有人脉,甚至有能力可以逼宫他老子退位的地步。
物是人非,镜花水月啊。
林舸不愿多说什么,摇了摇头。
看到他这副样子,林建国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现在他们父子二人能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鱼家的那个小女儿。
林建国喉头上下移动,叹息道:“我知道,你为我当初袒护艾玛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但是,她的下场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最好的惩罚。
一个女人在最好的年华,只能在精神病院里呆着…唉……你不该再这样了。”
“她与别人有染,串通侵占公司,这些你都可以原谅,我为什么要在意。
但是她伤害到小鱼,我无法容忍!”仿佛戳中了林舸的痛脚,他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爱玛没有被关进监狱是因为有你的庇护,所以现在你成了这幅样子。
公司也差点被林州元家收购走,你要为你的行为而负责,而不是现在要求或者请求,我听你的。”
林建国合眼,低声道,“是我的错,或许当初就不该答应鱼家……”
话还没说完,林舸喉咙中止不住的发出一声暴吼,
“鱼家如何待你,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是你当年暗自改了小鱼父亲的联系方式,抢了别人的工作。
不然,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鱼家的!
为了心中的一点愧疚,你答应鱼家同意他们的女儿入住家里,现在却又把责任推在他们身上…”
林建国惊悚的瞪大双。
这些隐秘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林舸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林建国失声喊出来。
林舸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所谓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有血缘关系,他真的很疑惑,这位如今满脸胡须,一脸沧桑,整日借酒消愁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儿时,他心中父亲魁梧伟岸的身影,似乎都是泡沫化成的幻影。
林舸突然觉得很累,他现在很想找一个人依靠。
不再回答林建国的话,林舸转身离开了书房,身后是林建国发疯般的嘶吼,统统被他屏蔽在耳外。
小鱼……
他想见他的小鱼。
市第二人民医院。
面容精致,脸色白皙的少女,安静乖巧的在洁白的床上沉睡着。
这里不似其他病房,充满了难闻的消毒水味,反而散发着淡淡香味。
床头柜上,一大把少见的曼陀罗华被放在高腰的玻璃花瓶中。
迎着打入病房里的阳光,散发着奇异的微弱光辉。
林舸来到病房,在距离病床少女四步之遥的位置停下。
他看着少女安详的面庞,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划过脸庞,划过唇角,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愿意现在躺在床上做植物人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我知道你会醒来,但我也知道,再次醒来的你,不是我的那个你。
可是,你不要怕,我会去找你。
即使,前方是永生死亡,是修罗地狱,是万劫不复……”
林舸疾步向前,他闭起双眼,垂头轻吻少女的唇瓣。
动作温柔的似对待一件天价艺术品。
温凉的唇瓣与他温热的双唇相触,林舸的泪水止不住的再次流下。
再睁眼,林舸的眼眸赫然从黑曜色变成了诡异而又妖冶的紫色。
……
“下个世界,我不会让你再轻易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