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九忍住不笑,她倒是知道的,这杜渝平日里总是高冷的不禁人情,还有洁癖,一言不合便皱着眉头。
而且说话的时候还不注意分寸,比如说刚刚直言不讳的指出,那不是真正的西湖莲子。
于九九也只是尴尬了一瞬间,倒没什么。知道这家伙是这个性格,那要是遇到其他人确实很容易得罪人。
就算以前见面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多半就是点点头。
像今天这样噼里啪啦的抱怨了一大堆,看来是真的烦躁至极。
祁承桓略有所思的说,“皇上觉得自己有病,太医院的人又觉得他身体无恙,真倒是有趣。”
三人皆知祁承桓言语所影射的。
“到时,不知你有何打算?”
杜渝想都没有想,便回答,“医者仁心,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医治他。”
医者仁心,神医门的这群神医,救人治病,全看心情。
的确,在杜渝眼里,本就没有什么政治沉浮,也没有什么官场的利益。
可能医术高超的人都有一些怪癖吧,而且还是一脉相承的那种,十分骨怪却又让人无可奈何。
他不过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和妹妹待在一起,利用他那一身的医术救人罢了。
几人又商谈了一下今后的去向,于九九依然只能在京城打理这些生意。
祁承桓最近在官场上的路也并不是很顺畅,不过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老实实做好自己,那些人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进入自己的牢笼。
表面上的这些艰难,仅仅是个开端,但祁承桓早早的做好了打算。
他一个新起之秀,又有齐国公和镇国大将军的青睐,自然是惹得许多人猜疑。
特别是现在很明显有一个趋势,那就是皇帝在重用他。
尽管现在他依旧身无半点官职,但在朝廷之中自有他的一席之地,那些高官也不敢轻慢了他。
好在他本身文攻武志方面都甚为了得,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杜渝这些日子就在京城四处游玩,等着皇帝命他入宫,偶尔蒙块面纱悬壶济世。
“若是杜神医无聊的时候,你可以来这国公府走走。”
于九九一边客气的邀请,一边送杜渝上马车。
“不必了,国公府湖里的莲子味道可并不怎么样呢。”
于九九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还是一个这么穷讲究的人呢。
刚刚喝茶的时候就看出他表情一直都不对劲,原来一直都放在心上。
不过她倒不觉得这院子里的莲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于九九不太懂茶的原因,嘴巴也没那么刁钻,这都喝得出来。
据说当初的茶圣,连水质都能喝得出来。
杜渝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于九九和祁承桓。
两人坐着也不说话,彼此却都能感受到那份诚挚的心意。
如今祁承桓在官场上也逐步有了一席之地,至少目前的情况都没有脱离掌控。
皇上的身体逐渐衰落,即使有杜渝这样的神医,恐怕也无力回天,最多只能多维持几年寿命,想要根治应该是不可能,看那个样子也是一步一步慢慢变成这样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皇上的年纪仅仅五十来岁,身体为何会差成这样,其中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看来已经有人向皇上动手了,现在距离祁承桓想要达到的目标还遥遥无期。
至少现在这皇帝还不能死,必须活着,亲眼看着自己怎么一步一步的完成他不能完成的东西,然后再看自己如何一步一步摧毁他所珍视的东西。
最后两人的气氛微微有些凝重,他们走的每一步棋,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在某一天成为危害他们最重要的武器。
所以不得不谨言慎行,不得不时时分开。
很快,祁承桓也悄悄的离开了国公府。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于九九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侧过身拿起了京城的地图,接过手边的毛笔,轻轻的在燕郊打了一个圈。
又在京城标了一个红点,打圈的地方是香皂厂,标红点的地方就是香皂店啦。
香皂店的选址和装修早就提上了日程,这些天交给慕晓办的也不错了。
明日也可以去视察一下,于九九吩咐好了马夫,明日一早到燕郊去看一下香皂厂。
于九九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账本,最近盈利比前段日子好了不少。
小镇上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不过毕竟没有老板的实地视察风气,这些都没有保障。
那样的边陲小镇,却是他们这个远山品牌的发源地,以后生意做大了就可以发展成旅游业。
于九九心里琢磨着,如果要的话就得提前把那里的地给买下来呀。
不过等到那一天,祁承桓应该也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了吧。
到时候还愁没有地方给她开店吗,自己到时候就当一个幕后大老板,整天躺着就行了。
于九九本来以为到燕郊的路并不远,可是没想到马车颠簸了一个时辰都还没到。
这马车有些颠簸,毕竟是去往郊外的路,并不是很平坦。导致在这马车之上也不能看书打发时间,要么干坐着,要么补会儿觉。
“王伯,这还有多远啊?”于九九觉得自己已经坐得有些腰酸背痛了,看来是要将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了。
于九九在马车上都已经睡了一觉了。
旁边的十七都有些微微困意,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警惕。
“小姐,这燕郊本来就离城中心远,不知怎的感觉今天的路格外的难走。”
坐在马车上的于九九,听到这话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叫做今天的路格外难走?
“没关系,王伯,你慢慢开吧,去燕郊的路烦多错杂,你留心着别开错了。”
于九九说完又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果然不出于九九所料,由于燕郊到市中心的路的确很难走。
为了保证配方的机密性,肥皂厂选址又偏僻。
王伯早就开过了,无奈之下又只好往回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