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丁提着大包小包的事物进门, 把东西一股脑地堆给家里的阿姨：“大闸蟹先蒸上，烤鸽子是现成的锡纸扒了装盘子就行，还有我棠灵妹妹爱吃的红糖糍粑先拿出来要不就不脆了……”
    “谁是你妹妹。”棠灵在客厅翻白眼。翻完见韩琢在看她, 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我干嘛。”
    “看你可爱。”韩琢笑着说。
    棠灵抿着嘴笑, 忍不住凑到她的面前去蹭她的下巴。
    张明翰咳嗽一声，哼哼着拉长个脸。
    棠灵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坐好，韩琢也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给二老倒茶。
    贾丁胖蝴蝶一样忙活完, 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还没说完, 棠灵，我这《叩门》你可跑不了了，我前两部你都演，第三部换人，我也不放心，干脆就你得了。”
    棠灵露出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贾大编你净瞎掰，我就不信你这三个剧本女主是照着同一个人写的。”
    她本是开玩笑, 谁知道贾丁总是笑嘻嘻的小眼睛突然流露出惆怅的表情来。
    棠灵：……
    贾丁：“算了，不提了, 总之送上门的好本子，不演白不演，正好韩总也在，就这么定了。”
    韩琢看看棠灵, 转头对贾丁道：“本子先拿来，我们先看看”。
    贾丁：“嘿！”
    裴佩之温柔道：“灵儿是不是不想演同一类型的角色了？”
    棠灵对裴佩之一向十分乖巧：“没有, 贾编的剧本质量一向过得去, 我还是挺想演的, 我在跟他开玩笑。”
    贾丁在旁边嘿嘿笑。
    裴佩之：“总演一个类型确实没什么意思, 你要是不想演，什么三阳开泰，不演就不演，我们去找其他的本子。”
    贾丁：……
    棠灵笑着摇头：“之前我演了一堆烂片出身，是张导不计较那些选了我，贾编后来又选我再次合作，是他们把我拉出之前的泥潭，没有张导和贾编就没有今天的我。“
    “更何况，没有什么比出演同一个编剧的系列剧更能改变我的戏路了。我还要感谢贾编对我的青睐。”
    裴佩之听完，笑容更盛。
    “只不过……”棠灵看了韩琢一眼，韩琢安静地听她说话，眼睛盯着她瞧。
    棠灵弯起眼睛：“只不过，贾大编要是再弄个小成本网剧，我可吃不消了，我们家韩总也是要赚钱的。”
    韩琢勾起唇角笑，揽住她的细腰。
    贾丁：呸，狗粮不吃。
    韩琢转头看向贾丁：“贾编这次准备以什么形式拍？”
    “首选电影，次选网剧。我的篇幅不长，擦边球也多，内容不适合做电视剧，网剧现在作为新兴平台，审核强度比较低，比较适合我的剧本。有几家投资方正在谈。”
    韩琢道：“鹤鸣现在发展势头不错，积累了一些初始资金，投资一部文艺电影不难，不知道贾编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贾丁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就猜到你不会坐着看你的宝贝疙瘩再拍网剧。”
    韩琢也堆出奸商的笑容：“还是得看到本子和班底再定，在商言商，本子过硬，导演过硬，要多少全听贾编吩咐，鹤鸣钱不够，我卖家底。”
    张明翰喝掉一盏功夫茶，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吃饭！”
    餐厅里飘来的香气顿时勾起棠灵肚子里的馋虫，她第一个蹦起来，牵起韩琢的手往餐厅里走。
    席间，棠灵高兴，举着杯子闹着要喝酒，韩琢拦着不让，已经饮了两杯的棠灵开始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真的醉，还是借着酒劲撒娇。
    韩琢看着又一次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的小丫头，轻声说：“听话。”
    棠灵：“我听话你给我酒喝。”
    张明翰端着酒杯跟棠灵碰：“别管她，叔叔跟你喝。”
    “婶子给你只鸽子，吃了再喝，对身体好。”裴佩之笑眯眯的。
    韩琢抿抿嘴，行吧，反正有自己在。
    酒过三巡，喝到微醺。贾丁又开始骂华宇。
    “给个准信。”张明翰扔了个花生米进嘴：“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裴佩之打他一下，哪有当面这样问小辈的。一边眼睛亮亮的闪着八卦的光。
    棠灵笑着挽韩琢的胳膊：“哎呀这还看不出来嘛。”
    “看不出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不给个准信老年人受不了你们天天变来变去。”
    棠灵轻哼一声，借着酒劲要去亲韩琢。
    韩琢：……
    大人们都在呢。
    棠灵不亲了，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韩琢对张明翰裴佩之说：
    “我们在一起了。”
    裴佩之拍了一下手掌，看向韩琢的眼神分外慈祥。
    张明翰哼一声：“你说没用，丫头，你怎么想？”
    丫头睁着眼睛十分迷茫：“什么？”
    张明翰心道，装什么装，你酒量我还能不知道。有了媳妇忘了娘。
    “小韩是你什么人。”张明翰沉声问。
    韩琢突然感到久违的紧张，就像棠灵变小那段时间，张明翰裴佩之一次次地考问她一样紧张。
    棠灵笑得非常开心：“是我老婆！”
    四脸震惊，韩琢震惊地都捂胸口了。
    张明翰：“有婚约了！？”
    贾丁：“不是，人家小年轻，处对象都叫老公老婆。”
    张明翰呼出一口气：“那还行，你连她家里人都还没见，自己心里有点数，别一天就知道和她搞对象。”
    棠灵吐舌头：“知道啦。”
    她娇憨起来，张明翰脸色也缓和下来，止不住地笑成褶子，端起酒杯：“小韩。”
    “哎。”韩琢刚从那声老婆里缓出来，脑子发懵，听到有人叫她，赶紧手忙脚乱地端起杯子。
    张明翰给她倒上48度的白酒。
    “好好对她，珍重彼此，叔叔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你们苦吃得都多，灵儿这丫头身世可怜，多亏有你，以后还是要拜托你，好好照顾她。”裴佩之也举杯道。
    韩琢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头，郑重地说。“尽我一生，定会保她平安喜乐。”说完一饮而尽。
    二老抚掌而笑。
    后半段不出意料地灌起韩琢的酒来，棠灵撒娇打滚抢酒喝也拦不住。
    韩琢喝到脚步虚浮，被棠灵扶着向外走，韩发已经等在门口。
    裴佩之关心道：“这么晚了，又喝这么多，就住家里吧。”
    韩琢摆手，语气平静：“我喝完酒酒品不好，就不叨扰二老了。”
    张明翰打个酒嗝，看韩琢稳稳当当地由棠灵扶着向外走，喊了一声：
    “小贾那个本子，我看过，比《酥油灯》好。你要是没有心仪的人选，我来导。”
    韩琢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回头作揖道：“那就谢谢张……”
    扑通一声。
    韩琢载在张家别墅的玄关，久久未能爬起来。
    ……
    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灯，窗帘禁闭，丝丝缕缕的柔光进来，似乎是月华如水。
    韩琢感觉头疼欲裂，额头处更是疼痛，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旁边马上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响起：
    “你醒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韩琢睁开眼。
    看见棠灵披散着头发，穿着没见过的棉质粉色睡衣，神情关心焦急，侧身去按床头灯。
    韩琢拉住她的手：“我想喝水。”
    棠灵点头，将灯打开，床头柜上有保温杯里装好的醒酒汤和温水，打开盖子，将她扶起来，一点点地喂她喝。
    韩琢喝了一肚子水：“好饱。”
    “都怪张明翰那个老头子，就知道灌你，你喝了多少你自己知不知道？你们三个人喝了三瓶白酒！”
    韩琢躺下来，仰头看着棠灵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她的头发半长，松散地顺着明艳的面庞垂下，肤若凝脂，不施粉黛，大眼睛水润润的，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张明翰和贾丁的无耻行径，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慵懒又清纯，带着一股子不自知的媚。
    刚喝完一肚子水的韩琢觉得自己有些口干。
    棠灵还在担心：“你眼神都直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胃疼？”
    韩琢伸出一只手，拉着她倒向自己。
    棠灵没防备，轻呼一声，就被带到她的怀抱里。
    “嗯，不舒服，让我抱一会儿。”韩琢说。
    棠灵脸红起来，暗自害羞了一会儿，又想到这是自己正经女朋友了，要什么害羞，便享受地躺在她怀里，脑袋埋在颈窝，还舒服地蹭了蹭她的身子。
    韩琢的手在她身上摩挲，从肩胛骨到细腰，仍然往下，一边哑着嗓子问：
    “这是张明翰家？”
    “是呀，你栽在玄关了，直接晕了过去，只能住在这里。”
    棠灵被她摸得浑身不自在，又动了动腿，蹭蹭。
    “唔。”韩琢若有所思的声音响起。
    “那你忍一忍，小点声。”
    棠灵刚要问些什么，下一秒天旋地转，后背躺在床上，韩琢撑在她的上方，距离她只有几公分。
    “你要干什么？”棠灵捂着嘴：“这里是别人家。”
    韩琢眯着眼睛，低头轻轻地闻。
    “糯米的味道，你吃了多少红糖糍粑？”
    “哪里有很多。”棠灵抗议。
    没怎么用力就将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轻声说：
    “是吗，我尝尝看。”
    身上的人慢慢俯身，一点点地品尝专属于她的甜点。
    完全不同于自给自足，刺激来得又快又猛，韩琢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咬着她的手，颤抖着冲过一浪又一浪的高峰。
    ——“你不是不会吗？”
    ——“用手不会，吃东西我会。”
    已经漱口回来，韩琢搂着棠灵软软的腰，看她烧得艳红的眼角和那枚鲜艳的小痣，神色又暗下来。
    “有没有不舒服？”
    “还行。”棠灵回答，身体带着余韵后的慵懒。
    “酒喝多了，饭没吃饱。”韩琢说着，吻得她偏头。
    “这次还是，小心点，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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