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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我又不会上了你
    封锴失眠了。
    他平常其实是个一沾枕头就着,且睡觉雷打不动的人,但这次是个少有的例外。
    原因无他,打架。
    今天放学路上,他被人堵了,一群二流子,帮人催债的,该还的钱都还完了,还是借着利息的名义纠缠不清。
    和往常一样,社会我锴哥,人狠话又少,不服就是干。
    可常言道,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啊,封锴倒是没挨刀,挨了一棍,更押韵。
    那一棍挨在后背,挺重,先是剧痛,后是麻,然后就开始此痛绵绵无绝期。这后劲,搞得封锴那是平躺也不对,侧睡也不行,疼了他半宿,愣是没睡着。
    也就是在他第n次艰难翻身假寐的时候,他听到了手机铃响起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会给我打电话?
    封锴心里有些隐隐的预感,所以手机铃声的前奏才刚刚响起,他就倏地睁开眼一下子把它从枕头下捞了出来。
    是一则陌生来电。
    明亮的屏幕驱散了男生剩余的睡意,他从床铺上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接通了电话。
    “喂。”
    “封锴。”话筒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因为电流音显得有些失真和空寂。
    “班长?”男生嘴角向上扬了扬。
    紧接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凑到面前再次看了一眼。
    凌晨三点。
    封锴刚扬起没几秒的嘴角又向下撇去,“出什么事了?”
    “我需要你。”
    周愉在电话中只寥寥说了几句,大意是让男生去他家附近的某某电话亭接他。
    “不行!那么晚了。”
    闻言,封锴不满地皱起眉。
    “你一个人在路边电话亭不安全,我记得你家附近有一家24小时炸鸡店,你去那里坐一会儿,我十分钟内到。”
    挂掉电话的同时,男生拉开衣柜随手拿了条长裤给自己套上,弯腰时扯到伤处,他吸着气龇了会儿牙,然后一边换衣服一边往门外走。
    穿过客厅时,另一间卧室传来了响亮的鼾声,透过半掩着的门扉往里看,一个男人趴在床边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
    封锴又看向客厅的饭桌,睡前摆在上面的饭菜已经不见了,厨房的水槽里多了几个脏碗碟。
    今天又不知道是半夜几点才回来的。
    男生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走进主卧把封彦安手里的酒瓶拿掉,把他的身体翻过来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拉上门,拿起茶几上的摩托车钥匙离开了。
    ……
    封锴还没进炸鸡店就看到了周愉。
    少年正坐在一个靠窗的双人座上,盯着面前的一个纸杯发呆。宽大的校服外套套在他身上,显得那身形更加瘦削,他孤零零坐在位置上的样子,就像墙角的竹子,有种脆弱和倔强杂糅在一起的矛盾感。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封锴的视线,少年忽然抬起头来,也看到了封锴,两人隔着玻璃窗遥遥对望的时候,封锴忽然觉得对方就像一个橱窗里的洋娃娃,在十分乖巧地等着自己把他带回家。
    有点萌,又有点令人怜惜。
    但洋娃娃自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少年看着他在街边泊好车,大步流星地穿过人行道推门进来,坐到他对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语气毫无起伏。
    “你迟到了,两分三十六秒。”
    封锴看了眼他连刻度都没有的手表,特别诚恳地道歉,“我错了。”
    其实他一路飙车过来的,差点超速了。
    周愉偏过头,不说话。
    “你饿了吗?我给你买点吃的?”封锴又问他。
    少年摇了摇头。
    封锴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杯子,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液体,还冒着热气,是牛奶。
    “今天怎么这么乖?”
    因为牛奶中的物质可以破坏药物的化学成分,阻止药物被胃肠道吸收。
    少年也没有回答,把面前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封锴知道他这是又喝不下了,也不推辞,端起杯子duangduangduang就把剩下的小半杯奶喝了。
    他放下杯子,舔掉嘴唇上的奶胡子,开始发问,“出什么事了?”
    周愉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出声:“我做了个噩梦。”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意思。
    封锴挑了挑眉,“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了……一片黑暗,有个怪物……想要伤害我。”少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眼眸中深黑一片,“我很害怕,也很愤怒,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是在你的梦里,你应该可以为所欲为才对。”男生道,“你试试看幻想一把四十米长的大刀,把怪物砍死。”
    少年似乎对他的说法提起了兴趣,他看了他一眼,“我试了,但是不行,怪物身上有一层防护罩,我的物理伤害对他起不了作用。”
    “那你试一下精神攻击,就像x战警或者生化危机里的爱丽丝那样,用眼睛把人瞪死。”
    少年勾了勾嘴唇,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我倒是希望可以那样。”
    “你笑了。”封锴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抓住。
    周愉忽然注意到他脸上有几道细微的血痕,被深色的肤色所掩盖,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这并不损男生的刚毅英朗的容貌,甚至替那五官更增添了几分硬气。
    “别怕……如果下次你再做这样的噩梦,你就试着把我也加进去,哪个不长眼的敢靠近你,老子见谁咬谁。”
    “……你是狗吗,见谁咬谁。”
    封锴觉得没毛病,“你这个梦不是还带点玄幻色彩么,我觉得我可以是个狼人,或者是头巨龙什么的,至于你,你长这么好看,还这么招怪,就当公主吧。”
    “滚。”
    封锴趴在桌子上,笑得没心没肺,两颗尖利的虎牙都露出来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去你家陪你睡?”
    “不要,去你家。”周愉第一时间反对这一项提议。
    “咳咳……”封锴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实话实说,“我们家比较破,我怕你住不惯,而且我爸也在家,他晚上睡觉动静大,你更睡不好。”
    “那去宾馆。”
    “也行。”
    男生想了想,点头,像是根本不觉得少年因为做噩梦就要大半夜跑出来住宾馆有什么不对。
    他站起身,拎起少年放在一旁的旅行包,一副离家出走惯犯的样子,“走吧。”
    周愉跟着他出去,戴上头盔,跨上车,靠到对方背上的时候,封锴整个人和过了电一样哆嗦了一下。
    少年直起身,“你怎么了?”
    男生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冻的——你搂紧点,安全。”
    说罢发动了车。
    红黑色的机车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驰骋,凉爽的夜风却无法降低男生被紧紧拥抱着的后背火辣辣的程度。
    要用一句话描述封锴现在的心情,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
    海川宾馆是当地一家三星级宾馆,虽然算不上特别高档的地方,但胜在离学校近些。
    封锴替周愉办好入住,带着他一路走到房间门口,掏出房卡,眼神有些复杂。
    “干嘛?”周愉见他迟迟不开门,不明觉厉地看了他一眼,“刷个门卡,又不是让你刷卡付钱,你犹豫什么?”
    “这可是咱们第一次开房……”封锴甩了甩那张卡,回头看了他一眼,挑起唇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我不是在做梦吧?”
    = =
    周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上的门卡开门进去,“你确实在做梦。”
    两人就这么走进了房间。
    封锴办的是个大床房,一张一米五的床,摆在房间中间,铺着白花花的床单。
    少年把包往边上一扔,摘下眼镜,神色有点疲倦。
    “困了就去睡吧。”封锴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脑袋,两只大手陷在柔软的发丝里揉了揉。
    少年推开他的手,“我先去洗个澡。”
    他走进浴室,关上门,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着门板响起。
    封锴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可他现在不但不困了,而且兴奋得有些不正常。
    他在房间里像个幽灵一样漫无目的地徘徊了几圈,总感觉这房间新风系统有些邪门,不然怎么吹得他的心越来越乱呢。
    这绝不是他的错,一定是酒店的灯光问题,实在太容易令人产生一些非分的联想了。
    有点燥。
    他坐到床边上,直勾勾地盯着和浴室相连的那块墙壁。
    这宾馆的磨砂玻璃什么工艺做的,怎么这么好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门被打开了,少年从氤氲的热气中走出来。
    这是周愉今天洗的第二遍澡,但是他一点都不嫌麻烦,非常仔细地用沐浴露把自己从上到下重新搓了一遍。
    少年把自己裹在宽大的浴袍里,头发还有些微湿,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水汽蒸得绯红。他的双眼水润润的,眼角的泪痣上还沾着一滴水珠,他穿着宾馆给的一次性拖鞋走出浴室的时候,就像一个刚刚修炼成仙的妖精,又仙又欲。
    封锴隔着老远吸了口仙气,感觉自己已经飘了。
    不行啊,再渣咱也不能趁人之危。
    男生憋得眼睛都红了,周愉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和被开水烫了似的从床上站起来。
    “我还是回去吧,我爸还在家,明早我得给他做早饭。”
    周愉一把将人推了回去。
    少年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变得奇大,封锴一八三的大高个儿,被推得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床垫还狠狠弹了两下。
    以至于999都忍不住吐槽:[过了,哥们,配合得有点过了。]
    这下倒提醒了周愉,险些忘了这儿还有个陪玩,少年二话不说先把它给屏蔽了。
    [no!周周,雅蠛——]
    999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关闭了。
    “周愉,我……”封锴刚抬起头,一滴水边落到他的唇边,是少年的发梢落下的水珠。
    少年眼帘下垂,睥睨着他,美颜暴击下,封锴的血槽有些顶不住了。
    偏偏某人半句废话都不讲,上来就是一记直球,“把衣服脱了。”
    “什……”男生还来不及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周愉就自己上手了,这一来二去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封锴的上衣就不见了。
    被扔到地上的上衣:我当时害怕极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封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周愉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他就不知道怎么倒在床上了,然后他就被翻了个个儿,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后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床垫弹了弹,他好像离开了,又很快回来了,一块冰凉的东西敷到了封锴背上,刺激得他浑身一抖,背后那股火辣辣的痛意被盖了下去,久违的惬意令他的神经放松下来。
    然后封锴的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怕什么,我又不会上了你。”
    周愉把从宾馆的小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镇矿泉水倒在小毛巾上,然后盖到男生背上,挡住了那道格外可怖的伤痕,伤痕的面积很大,从男生的肩胛骨一直到另一侧的后腰,几乎横亘了整个背部,得两块毛巾才能完全遮住,浮起的紫红色淤块连封锴这样的巧克力肤色都掩盖不了,中间甚至都已经肿起来了,看着都痛。
    被人打成这幅样子,这家伙一路上一声都不带吭的,是受|虐狂吗?
    周愉不知道自己即将一语成谶了。
    男生从刚刚开始一直默默地趴在床上,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总算有动静了,他收起胳膊垫在脑袋下面,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周愉感受着手掌中残留的那富有弹性的感觉:“……”
    怎么忽然有种错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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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系与犬系的q&a:
    羊:周周,如果锴哥当时没受伤,你是不是打算上了他。
    周愉(抖猫耳):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他受伤了,才让他脱的衣服。
    羊:哦?锴哥的屁屁那么有弹性,你真的不想上他咩?
    周愉(神情兴味)(晃尾巴):这个嘛……你猜?
    封锴(这头巨犬露出了弱小可怜无助的眼神):qaq
    //小锴童鞋的车车是他自己攒钱买的,没有给家里增加负担,本羊在淘宝上搜了一下,便宜的机车几千的也有,他要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