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风雷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方才去看了成荫，哪怕是他这样手下亡魂无数，以为自己不会再心软之人，看见成荫的模样时，都隐隐感觉到了心疼。
    若是换了莫冬灵这个亲近之人去见了，又能怎样呢？
    徒添悲伤罢了！
    “成荫，你装什么死呢！”莫冬灵一进帐中，便抛却了在外面时的淑女风范，毫不客气地吼道。
    他见到成荫把头都蒙进被子里，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露在外头，遮的严严实实的。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想不透，一个活了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小朋友似的。
    走上前，莫冬灵用力拽着成荫的被子，“拿开拿开，你还有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不过就是差点摔了嘛，能怎样？”
    “走走走！别来烦我！”
    成荫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像只大肉虫子似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
    莫冬灵脸色一冷，原本好看的柳梢眉噌地竖了起来：“成荫，你不是不了解我，当真要我动手？”
    “哎哟喂！！！”
    成荫以一种半是撒娇半是气恼地口气回应道：“我没事，真没事！你出去吧，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莫冬灵自然是毫无反应，她早就见惯了成荫的那些套路，丝毫不为所动：“不行！我就数三声，数到三后，你知道结果。”
    “一！”
    “出去出去！莫老婆子，你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二！”
    “......求求你了冬灵，念在往日情分上，你就听我一次吧，别看我了！”
    “三！我动手了。”
    莫冬灵抓住被子，手中元力一释，整个被子散发出光晕，顿时像带电一般令人掌握不住，成荫被电的浑身疼，不得不松开了手……
    身上的被子当即被掀开，成荫的模样在莫冬灵面前暴露无遗。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知道了吧，我变得更老了，头发都掉光了！你满意了啊！”
    他像个小孩似的在床上打滚，叫骂道：“死莫老婆子，一次都不肯听我的！”
    而莫冬灵，这次却没有回嘴。
    她怔怔地望着成荫，看他好像整个人都突然缩小了一圈，骨骼凸显出来，整个脸颊都凹陷了，头发掉了不少，所剩无几的一些也全成了雪白……
    他的面目苍老到她差点都忍不出了，这真是……百岁，不，百岁老人看着都比他年轻！这幅模样……
    他算是完全成了普通人在这个年龄会变成的样子，这说明了什么呢……
    莫冬灵不敢再往深想，她望着成荫，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眼眶慢慢变红，慢慢氤氲上晶莹模糊的东西。
    “诶诶，你可别哭啊！”
    成荫看见她的表情，停止了在床上耍赖，反倒四肢一摊，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很是轻松地说：“我今儿算是暗沟里翻船了，被一个小辈整了，生死有命嘛，活到咱们这个岁数，什么事都该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