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月说完,纪夫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纪夫人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脸色惨白,张了张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慕凉月也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笑睇着她。
“纪夫人,可惜了你的良苦用心,如今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失望对吧。”
纪夫人面带恐惧,低声求饶,“清河郡主,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纪府。”
“我可以考虑放过纪府,可是,你让我如何能放过你呢?”
名节既已失去了,那就挽救不回来了,纪夫人对她下手时狠绝无情,莫非还妄想她会心慈手软?
纪夫人无比慌张的看着她,片刻后,纪夫人竟然跪着移到慕凉月身前,用手拽住了她的衣角。
“那时都是臣妇被猪油蒙了心,一时失足做出对不起郡主的事儿,还请郡主大恩大量,饶过臣妇一条性命。”
慕凉月冷笑着甩开了她的手,“纪夫人,若非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如今你见了我,还会这么客气吗?”
“我……我……”
纪夫人朝后跌坐在地,眼神里满是惶恐。
“说不出来了吧?”
慕凉月好笑地看着她,“如若我说,纪府与你,你只能选一个呢?”
“你!这……我……”纪夫人害怕的摇摇头,眼泪随之掉在衣襟上。
慕凉月仍是没有半点心软,她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忽然,纪夫人心里一紧,颤颤悠悠地问:“你……你送凉柒的那盒……”
“放心吧。”慕凉月勾唇,“我还没有那么卑鄙,那盒凝脂膏确实是皇上赐的,里面没有任何毒药。”
听她这么说,纪夫人就放心了,可一想到慕凉月想要她的命,她这颗心又提了起来。
这日,宝安王府的郡主在纪府一直待到纪泉下朝,可是纪泉刚刚回家,慕凉月便坐上马车走了,结果这两人连个照面都没打,纪泉听说慕凉月来了,那是匆忙往家赶,可惜还是没能瞧见人。
慕凉月一走,纪泉便去找了纪夫人,纪夫人哭着把慕凉月留下的信给了他,纪泉看过后,脸色当场大变。
这一夜,纪府灯火通明,有人一夜未睡,可宝安王府那边,却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慕凉月早早起来,打算去珍馐居帮忙,结果雪芽过来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郡主,方才传来消息,纪府的那位大夫人昨个儿夜里疯了。”
“疯了?”
慕凉月正在净手,她挑挑眉,是她逼疯的吗?
雪芽点点头,“听说纪大人今早没去上早朝,还找来大夫给纪夫人医治,看过的大夫全都摇头,说是纪夫人无药可救了。”
“那纪家现在是何情况?”
“一团糟。”雪芽把自己打听来的告诉她,“纪大人愁眉不展,命人把纪夫人送回老家休养,还有心扶五姨娘为平妻。”
五姨娘,那就是纪凉星的姨娘。如若五姨娘成了平妻,那这纪凉星此后就能在纪府与纪凉柒平起平坐了。
难怪纪夫人先前想杀了纪凉星,原来纪泉早有这个心思,而纪凉星的存在对纪凉柒又有这么大的威胁。
她救了纪凉星,真不知道这事儿是好是坏呢。
“行了,准备一下,我们去珍馐小筑。”
“是。”
雪芽欠身,赶紧出去了。
用过早膳,慕凉月围着披风,同雪芽先后上了马车,一起去了珍馐小筑。
也不知道慕凉月从哪里翻来新的食谱,今儿个正好清闲,就给珍馐小筑添了几道新菜。
“郡主,您快去旁边歇息一会儿吧。”
雪芽手里拿着算盘,瞧她累了半天,忍不住上前用手绢给她擦了擦汗。
“不要紧,最后一道菜了,做完我就去休息。”
慕凉月盖上锅盖,把手绢还给了雪芽,见她捧着算盘跟小管家一样,不禁笑着打趣:“看来我得让人给你做个玉珠算盘,这样你拨算珠的时候声音就更清脆,听起来也更有动力了。”
雪芽抿着唇笑,“玉珠做的算盘那可要不少银子,郡主可想过多开几家珍馐小筑的分店,让京城其他几条街也有我们的店面?”
“想是想过,但开分店哪有那么容易?你可还记得,我们这个珍馐小筑盘下来的时候花了几百两银子,若要在京城其他地方开分店,首先店面就要算进千两银子不等,还要招收伙计,购买食材,这些银子加起来少说也要几千两,咱们一时半会儿哪能掏得出来。”
所以她有这个想法,却没有实施,因为她也不着急,反正现在有吃有喝,饿不死还能存银子就够了。
“郡主说的是。可郡主事事亲力亲为,如若皇上真狠下心逼迫郡主关店,届时又该如何?依奴婢看,郡主不如把手艺传授给几个心灵手巧的人儿,让她们代替郡主操劳,也能维持住我们珍馐小筑的生意。”
“我是有考虑过。”
慕凉月不禁叹了口气,可是她也想自己动手啊……
对于别人来说,她们可能不愿意靠近灶台,可慕凉月觉得自己动手做出来的饭食才好吃,而且凤锦还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想起凤锦,慕凉月不由得暗恨咬牙。那个男人,自从离京戍边后,就没给她传过一封信!眼看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怎地边疆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郡主?”
雪芽看她的目光发生了些许变化,不由得轻轻推了她一下。
“嗯?”慕凉月回过神,朝雪芽笑了下,打开锅盖,把里面煮好的食物端出来。“没事,刚刚想到一个人,走神儿了。叫小二把这盘菜端给客人吧,我去后面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