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痕,又看了看双手背在身后讪笑的佘婠,“觉得不好意思?”
佘婠点头,“是呀!”
“没什么不好意思。”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弄的佘婠一愣,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我就是你的!’令人想要尖叫的话,没想到他只是淡淡道:“又不是看光了我。”
佘婠突然来了好奇的劲,“看光了你,你会如何?”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犹如深渊将她困住,“那你这辈子就别想离开我,我生陪我生,我死陪我死。”
佘婠恍惚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
同样的话,苏醒也这么说过,她一直当成至理名言,每当别人问起她喜欢一个人会如何的时候,她总是这么骄傲的说出去。
我的人,自然要我生陪我生,我死陪我死!
不想,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撞上了他冷冽的目光,佘婠不明所以。
皇帝却突然起身,“朕饿了!”
饿了就回去吃饭啊!生什么气嘛!
皇帝冷静克制自己的情绪,去安排容秀准备膳食,待她走后,他伸出手捏住桌角,目光阴鸷。
如果仅是一句话,瞬间就让她透过他看到了谁,不是心心相念的人,就是已经过去的人,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让他感到焦躁不安。
他想要她!想要的发疯,所以不允许她心里还会有其他人的存在,他的尊严也不允许去强迫一个有深爱的女人!
皇帝闭上眼睛深呼吸。
阮姜这十二年里一直都在阮府的后院里待着,并没有出去结识什么人。
皇帝扯了扯紧扣的衣领。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不舒服呀?”
——别用这么软软的声音和他说话!
“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叫御医?”
——他会忍不住的!
他缓缓的转过身,看了她片刻,坐了下来,声音凉如冬风,“无妨。”
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在想什么,但是皇帝嘛,保持神秘感才能不被人轻易看出想法,好找出法子来对付他。
可是佘婠没想到第二天一觉醒来,屋子里会摆满他赐的东西。
佘婠抱着被子,看着容秀一样样清点,顺便告诉她每一件宝贝的名字,而且是听着就是人间稀有的那种。
她颇有一种昨晚被皇帝宠幸,第二天赏赐便跟着下来的感觉,然后惹得后宫一众女人的嫉妒,开启了宫斗模式。
哦,对了,当朝天子没有什么宠妃,所以她不用担心会遭嫉妒。
佘婠捂着额头叹息,她都在想什么跟什么啊!
佘婠坐在金灿灿的宝贝里用完早膳,皇帝陛下便一个人施施然过来,坐在她对面。
两人对视了片刻,他开口道:“喜欢吗?”
佘婠知道他是在问喜不喜欢这些宝贝,佘婠放下碗筷,目光专注的看着他,“其实,你可以先问一问我喜欢什么在送……这要是我不喜欢,岂不是很浪费!”
皇帝陛下道:“没关系,我送的你尽管收下,喜欢的就放在屋里,不喜欢的就送到库房,多送几回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
简单粗暴!
佘婠将发丝缠在手指上,“那我若是想要讨一些别的什么呢?”
皇帝抬眼看她,“想要什么?”
佘婠松开指间的发丝,想了想还是道:“京城富商之女,严妙鸢,同我有几分眼缘,我想接她进宫陪我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这样,再在妙鸢身边安插一些人,只要镜礼去找人,她就将人接进宫里!省的两人搅在一块。
皇帝挑眉,单手撑着额头,“可以是可以。”
佘婠眼睛一亮,就听他道:“不过以什么名义将她接进宫?”
佘婠想也没想道:“当然是我的……”名义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
“皇后若想让谁进宫谁就得进宫。”
佘婠倒吸了口气,弱弱道:“那要是以公主的名义呢?”
他偏头看着她,嗓音薄凉,“你是吗?”
她特么当然不是!接人也不可以暗戳戳的接进宫里么,还不影响妙鸢的名声。
“严家姑娘就这么莫名的,时不时被一辆马车接走,你以为街坊邻居看到了会怎么说?”
佘婠才发现,她刚刚不经意间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还被皇帝陛下无情的反驳了。
佘婠扁扁嘴,小声道:“就没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他笑了。
这是佘婠来到这个世界,见到他后他第一次笑。
还挺好看的!
皇帝放在桌面的手抬起,流连在她脸庞,最后抬起她的下巴,“你可以好好想想。”
佘婠咬唇,“做你的皇后吗?为什么不是妃子?”
皇帝眉眼一冷,“我只会有一个妻子。”
佘婠歪歪头,“可我才十二岁!”
“我会等你,在你没及笄之前,我会忍住不碰你!”
行吧行吧!反正她是要篡他位的,十五岁以后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佘婠摊手看着他道:“我不过是想要找一个小姐姐说说话,你却要诳我做皇后!”
他摇了摇头,“这是平等交换,你不亏!”
“是啊,都是一国皇后了!”佘婠双手撑腮的看着他,“我竟然要嫁一个比我大这么多的夫君。”
皇帝道:“你只能嫁给我。”
“怎么着,我还卖给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想说,我看中你了,所以这辈子你都要和我绑在一起,绑在这幽深的皇宫里,只有彼此。
会不会吓到她?
皇帝没想过第二天会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再次听到‘严妙鸢’这三个字。
皇帝面无表情的靠在龙椅上,看着虔诚跪在地上的丞相大人,他道:“想娶严妙鸢?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丞相是什么,最起码在这个朝里,镜礼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却跑到他跟前说要娶一个庶女,还是商家之女。
皇上换了一个坐姿,俯视着下面跪着的人。
佘婠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没觉得什么,但要是从镜礼的口中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可没忘记佘婠第一次离开皇宫,认识的就是这二人。
两女一男搅合在一起,无端令他生烦。
镜礼微不可闻的叹息,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知道,佘婠先在皇帝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从而引起皇帝的疑心,他本就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要是再加上一个女人的问题,几乎等于在皇帝面前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