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上海站站长室。
王芳雄:“高非,听广播了吗?”
高非:“您指的是?……”
王芳雄:“刘邓主力部队突破黄河天险,共军这是要由防御转入进攻的信号!”
高非:“区区十几万军队,我估计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委座已经调大军围堵,应该能够在黄河岸边消灭他们。”
王芳雄摇摇头,叹息道:“要说半年前,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形势不同了,国军连战连败,士气低落,想要扭转颓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高非:“站长,我们该怎么做?”
王芳雄:“恪尽职守,做好本分吧……对了,听说你岳父递交了辞呈,准备要离开上海?”
高非解释着说道:“站长,这是他个人的事,我并没有参与。”
王芳雄摆摆手,说道:“我不是因为这件事要责怪你,我佩服急流勇退的人,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都不是一般人物。”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嘈杂声,王芳雄走到窗前,探身往下一看,情报处的几个特务押着一名少校军官,从一辆轿车里走下来。
王芳雄皱了皱眉,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高非走过去,向下看了一眼,说道:“他是警备司令部副官处的,叫史建波,有几次开会,都是他负责会议记录。”
王芳雄恍然,说道:“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他!”
他回身说道:“陈秘书,打电话问一问情报处,这个史建波犯了什么事。”
陈秘书答应着,拿起电话拨通了情报处的号码。
过了一会儿,陈秘书放下电话,说道:“站长,情报处说,监听组两天前监听到了史建波给一个叫沈先生的人打电话,谈话内容涉及到了上海城防情况,所以徐处长派人逮捕了他。”
王芳雄点了点头,对高非说道:“听到没有?到处都是共军坐探,这还能不败?”
高非附和着说道:“是啊,幸亏咱们对驻军电话监听的比较早,起码做到了防患于未然。”
他嘴上敷衍着王芳雄,心里却觉得很奇怪,要说史建波是地下党,他怎么会连基本常识都不懂,竟然使用驻军的电话向外传递消息,这不是等着被抓吗?
审讯室内。
徐正勇上下打量着史建波,说道:“史副官,现在还没扒你的军装,就是说你还有说话的机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史建波昂然说道:“徐处长,你们保密局势力再大,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徐正勇冷笑道:“到了保密局,还敢嘴硬!我问你,两天前你给一个姓沈的人打电话,都说了什么!”
史建波脸色顿时变了,他这才明白保密局为什么抓自己,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沈先生是我一个、老乡,随便聊了几句家常!”
徐正勇:“随便聊几句家常,我们就抓你?你当保密局吃饱没事干了吗!说,你是不是共产党!”
史建波吓了一跳,说道:“徐处长,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怎么会是共党?你可以去问一问刘司令,我从16岁就跟着他,始终心向党国,绝无二心!”
徐正勇冷冷的说道:“绝无二心?为什么要在电话里说城防的事?姓沈的是什么人?”
史建波:“徐处长,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泄露军情。”
徐正勇:“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保密局的手段!来人,准备上刑!”
两名行刑手过来将史建波军装扒掉,五花大绑的捆在木桩上。
史建波大叫道:“我要给刘司令打电话,他能证明我的清白!”
徐正勇:“想打感情牌?省省吧!在这不说实话,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看你的运气了!动刑!”
“啪!”
“啪!”
“啪!”
“啪!”
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加上史建波惨叫声,此起彼伏。
审讯室铁门一响,高非推门走进来,他看了看浑身鲜血淋漓的史建波,对徐正勇说道:“徐处长,站长让我过来问一问审讯结果,看来是还没拿到口供?”
徐正勇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这家伙不像是一个硬骨头,口供应该很快就会有!”
二十鞭子打完,徐正勇迈步走过去,说道:“史副官,想好了没有?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顿鞭子是保密局最轻的刑罚!”
他从通红的炭火盆里,拿出冒着丝丝黑烟的铁烙,对史建波说道:“我看你也不胖,这东西要是烙下去,可能会烧透皮肉直接烙在骨头上,那滋味可不是太好受!”
史建波颤声说道:“你们、你们滥用酷刑,我、我要向军部控告你们!”
徐正勇脸色一沉,喝道:“上刑!”
看着行刑手将铁烙慢慢伸向自己的胸口,史建波在几秒钟内彻底崩溃,声嘶力竭的喊道:“停停!我招,我招!”
徐正勇笑道:“早这样多好,何苦受这份儿罪?来人,给史副官松绑,看座!”
史建波瘫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会心情,说道:“沈先生是我的老乡,他说共军渡过了黄河,正在南下,要我早做打算。我这才跟他聊了几句城防的事,意思是告诉他上海固若金汤,共军不可能攻进来。”
徐正勇:“就这些?”
史建波:“徐处长,我真的不是故意泄露军情,纯属疏忽大意了,沈先生是一个生意人,我可以保证他也不是共党……”
徐正勇森然的说道:“史副官,你是在耍我吗?”
史建波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可以、我可以揭发另一个人是共党!”
徐正勇眼睛一亮,说道:“是谁?”
史建波:“我要是说了,你能不能保证放了我?”
徐正勇:“如果查实你泄露军情确实是无心之举,我也是通情理的人,最多就是把你交给刘司令,严加监管,不会再追究你的罪名。”
史建波犹豫了半晌,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是我的表弟,同属副官处的谷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