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杰靠在树干上,眼睛望着远处:“江民是和我一起被抽调出来,执行这次任务,但是他想要出卖我,被我发现。我不杀他,第二天我就会被送进76号的审讯室!”
高非:“江民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又是多年的袍泽兄弟,他为什么忽然就要出卖你?”
厉先杰看了高非一眼,缓缓说道:“他说这次执行的是必死的任务,与其把命葬送掉,还不如拿这个任务换取荣华富贵!我当时训斥了他一通,江民也表示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是我不放心,就暗中监视他。果然,在那之后的一天晚上,他悄悄去76号,想要告发我……高非,你相信我,我是迫不得已才杀他!”
高非盯着厉先杰的眼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这是一件死无对证的事情。
厉先杰看出了高非的疑虑:“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明天要做的一件事,可以证明我的话!”
高非:“什么事?”
厉先杰:“我要除掉变节投敌的朱毅和叶金涛!”
高非:“你也知道朱毅和叶金涛的事?”
厉先杰:“我现在是特工总部情报处第一组组长,发生在特工总部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今天下发通知,这三天里不允许任何人请假,我怀疑他们是要这两个叛徒把我指认出来!”
高非这才明白夏菊说的三天之内,不许任何人请假的事,还真是有特殊原因,这确实是像要叛徒指认潜伏者的意思。
高非:“叶金涛和朱毅怎么会认识你?”
厉先杰:“在戴局长办公室,叶金涛见过我和江民,虽然不确定他能不能认出我,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必须要除掉他,以绝后患!”
高非心里想,如果厉先杰除掉这两个变节投敌的叛徒,倒是能够证明他的话不假,起码说明他的确是自己人。
想到这,高非说道:“只要你除掉他们两个,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厉先杰:“要除掉他们,单指望我一个人单打独斗肯定不行,我需要你的人配合我!”
高非:“你是开玩笑吧,特工总部戒备森严,光是院子里的那挺勃朗宁重机枪就能挡住一个连,我的人总不能拿着手枪冲进76号和它对轰吧,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厉先杰笑了笑:“那当然不能,我只需要你们潜伏在76号的那个小姑娘帮助我就行!”
听他提到夏菊,高非的心里已经基本相信了厉先杰,他既然连夏菊的事都知道,如果他是敌人的话,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完全可以将自己这支锄奸队一网打尽。
不过,高非对厉先杰要夏菊帮助他,还是持反对意见:“她不是行动人员,连枪都没有摸过,你不能指望着她帮你杀人!”
厉先杰表情古怪的看着高非,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么护着她,看起来,我们的高排长现在真的是堕入情网了?”
高非板着脸:“我不是在和你说笑,如果你需要一个行动人员的话,她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选,这和私人感情没有关系!”
厉先杰点点头:“我观察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她不适合做行动人员,我也不是要她帮我开枪杀人,我只要她帮我一个忙,很简单的一个忙。”
高非:“不管是什么忙,前提是不能泄露她的身份!”
厉先杰:“我都说了是一个简单的忙,怎么会泄露她的身份。她只需要明天帮我把……”
厉先杰走近高非,低声对他说了自己的办法,高非听完差一点跳起来:“这叫一个简单的忙?她是一个女孩子,你让她做这种事……”
厉先杰:“不磨砺不成器,她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怎么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情报人员。你总是在温室中培养这朵花朵,那不是在保护她,是在害她!做为一名特工人员,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高非摇摇头:“你不用拿大道理唬我,这件事你自己也可以做到,干嘛一定需要她去做!”
厉先杰:“我是生面孔,在76号都是处在半隐身状态,要是我来做这件事,会有太多双眼睛会注意到我。况且资料室距离审讯室非常近,是最适合的地点,资料室里的女人也多,到时候我估计效果一定非常好。”
高非纠结了许久,才说道:“好吧,我去通知她。但是如果她做不来……”
厉先杰截断高非的话:“她必须做得来,你们的关系特殊,你好好跟她说说,她应该能够听你的。”
高非转身走出树林,身后的厉先杰说道:“东西我就藏在她家楼下的草丛里,到那儿你就能找到。”
高非走出静安寺,回到夏菊家楼下,在楼下的草丛里翻找了一会儿,一个系着口的布袋子堆放在草丛的深处,里面有活物在不断的蠕动着。
高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袋子拎起来,迈步走上楼。
对于高非去而复返,夏菊很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你手上拎的什么东西?”
高非把袋子挂在衣帽挂上:“是老鼠!”
夏菊惊得倒退几步,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你疯了?拿老鼠干什么?快点扔出去,我最怕这东西……”
这天底下不怕狮子老虎毒蛇的女人很多,不怕老鼠的女人只怕是少之又少,她们对这种啮齿类动物的恐惧,要远远大于对其他动物的恐惧。
高非把刚刚遇到厉先杰的事情,以及他的办法都说了一遍,然后对夏菊说道:“我现在基本上,能断定他是我们自己人,所以这个忙咱们要帮他,不然他就有暴露的危险。”
夏菊:“帮忙当然是应该,可是他想出的是什么馊主意!不行,我不是不帮忙,我是做不来,我现在都感觉浑身酸软。”
高非:“事出紧急,明天那两个叛徒就要开始认人,再想其他办法,在时间上也来不及。”
夏菊咬着嘴唇:“高非,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上了一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