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四百三十八章 女巫的战斗
    黑女巫听说女巫答应了自己的约战,很高兴。那神情,似乎已经吃定了女巫。
    “你不能出手,我和她都是三妹。”黑女巫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怎么和女巫结的亲缘,但不妨碍她打亲情牌,并要求一个公平的决战环境。
    但在骆有成心里,黑女巫和女巫拥有截然不同的灵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女巫是亲人,黑女巫是敌人。
    “我不会对你出手,但我会排除不和谐因素。”骆有成说道。
    骆有成答应这场约战,一方面有提携妹妹促使她成长的因素,另一方面,他想看看常院长还留了什么后手。
    在他想来,常院长已死,但北美还有和他同根同源的赤蝠是他的大敌。如果他知道常院长非但没死,还将主魂藏进蜘蛛鹅的体内,悠哉悠哉地去北美和赤蝠汇合,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在镇压黑女巫的过程中,他发现黑女巫的灵魂力量并不比女巫强多少,但她却能压制得女巫毫无还手之力。这就像在拳台上,两个实力相当的拳手,其中一个突然变得龙精虎猛,愣是让对手一拳都打不出来,你要说那人没嗑药,换谁谁不信。
    黑女巫和女巫就像wwe的女摔跤手,站在各自的角落。这是一个自由搏击场,没有人发令,两人不约而同地冲向对方。一个是不停晃荡着的肥大礼服中的骨架,一个是凹凸有致的性感美人。不用多说,相信观众们知道该如何站队。
    骨架和美人碰撞了,骨架打出一拳,美人一头偏,抓住骨架的手臂,侧身绕到骨架背后,身子一躬,双手发力,完成了背摔。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骨架趴在地上,大呼不可能,斥问骆有成对女巫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强大。
    骆有成可没心思回答她的问题。他做的其实不多,强化女巫的灵魂力量,给她输入一套格斗技法,仅此而已。
    美人一屁股坐在骨架的腰上,双手左右开弓,在骨架脸上扇了十几巴掌。
    “败家娘们,让你糟蹋我的身子,让你作践我的脸。”喜欢美美的,但现实中的身体却不再美美的女巫愤愤道。
    她一手锁住了黑女巫的脖子,一手去撕扯八字胡和粗眉毛。在现实中让她无能为力的粗眉毛,在意识世界中被她轻易抹掉了,变成弯月黛眉。女巫不罢休,一只手在黑女巫的脸上揉搓着,那张瘦削的脸变得饱满起来。
    黑女巫不甘束手,被抹掉的粗眉和胡子重新浮现,刚刚变得好看一点的脸又一点点瘪了下去。
    “我不要像你那样,难看死了。”黑女巫大叫。
    女巫有点懵,难道曾经的她,审美观这样扭曲吗?她又开始扇黑女巫耳光,就像熊爸熊妈,以为把不听话的孩子揍一顿就能为她树立正确的三观。
    看似街头混混打架的自由搏击,其实是灵魂层面的搏杀,就看谁能先同化谁。
    女巫扇完耳光,再次为黑女巫拔胡子抹眉毛捏脸。黑女巫就像不屈不挠的女战士,顽强地让自己的脸变回自己钟意的模样。黑女巫成了变脸大师,不断切换着男性丑妆和女人美妆。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突然,黑女巫大喊一声:
    “主人,帮我。”
    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神啊,赐予我力量吧”。很有效,很灵验,黑女巫满血复活,浑身充满了负能量,灰色的雾气在她周身翻滚。蜡笔小新一样的粗眉毛,文须雀一样的八字胡,在如吸血鬼鼻祖德古拉一样的瘦长脸上,如磐石,如钢钉,任女巫如何折腾,它们我自巍然不动。
    黑女巫屁股一撅,腰一挺,女巫被干净利落地弹射出去,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轮到黑女巫坐在女巫腰上了,她噼里啪啦地扇着耳光。她的手就像剔骨刀,每一巴掌似乎都能带走女巫一块肉。女巫漂亮的脸蛋快速瘦削下来,眉毛增粗,嘴唇上钻出黑色的绒毛。
    黑女巫的变化没有逃过骆有成的感知。有一股肉眼不可见的雾线自空中垂落,与黑女巫的头颅相连。雾气虽难觅其形,但骆有成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活跃的能量,想来这就是常院长留给黑女巫的杀手锏。
    一把意念力化成的小刀飞向看不见的雾线,十分利落地切断了黑女巫的能量供应。黑女巫立时变成怂鸡,女巫翻身做了主人,骑在黑女巫的身上捏后者的脸。
    黑女巫大声嚷嚷,斥责骆有成不公平,说好了不出手居然食言。
    “我说过要排除不和谐因素。”
    骆有成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意念力跟着逃窜的雾线去了,那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至于三妹打架,他懒得去看了。不说有他在这里,黑女巫翻不出浪花,要是强化过的三妹连一个没了后盾的冒牌货都打不过,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而且三妹打架死难看,给了她一整套格斗技法,结果她就钟情于骑马捏脸。换个人早就拳打脚踢抱摔背摔把黑女巫打爆了。
    女巫不仅要把自己的脸恢复得美美的,也很享受帮黑女巫美容的过程。噼啪声中,黑女巫的脸愈渐丰满,粗大眉毛越发纤细,不像话的八字胡须一根根脱落,女巫脸上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黑女巫骂道:“你这个死变态,把我变得和你一样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女巫振振有词地说:“大哥说要战胜心魔,心灵才会无懈可击。你是我心里的魔鬼,但你长得那么丑,一点都不像我,打你就像打一个外人。我要给你整容,整得美美的,才像我的心魔,我才能跟你打。”
    “魔鬼,你才是魔鬼。”黑女巫吱吱哇哇地乱叫,被人整形比杀了她还难受。无奈她的力量源泉没了,女巫却得到了哥哥力量的加持。此消彼长,她就像两年来的女巫,无力反抗,任由对方揉捏。她两手不停在地上拍打着,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不要,凄凄惨惨,让人无法把她和屠村屠镇的黑女巫联系起来。
    黑女巫说:“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变得一样丑。”
    女巫说:“乖,别怕,你的审美出现严重偏差,我在帮你矫正。”
    女巫声音像哄小红帽的狼外婆,神情却专注得像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双手在黑女巫脸上揉啊,搓啊,捏啊。她真的很用心,光脸部整形就花了一个小时。
    黑女巫喊不出声了,一个没有喉管没有声带、靠模拟发声的意念具形体,居然把嗓子都喊哑了,可见美美哒整容对她来说,是多么非人的折磨。
    女巫开心地笑着,对方的脸终于和她一样了,好看了。她又在黑女巫的胸口揉面团,直到“发面”的高度达到她的预期才停了手。黑女巫似乎认命了,连哼哼唧唧都省了。
    女巫却不满意,整脸整胸花费了她太多的时间。黑女巫身上每一处都需要她去修整,恐怕一天一夜都收不了工。于是她站起来,扯住黑女巫的双手来了一个过肩摔,之后是抱头摔、夹颈摔、别腿摔、抄腿摔、扫腿摔,各种摔法齐上阵,哥哥传给她的格斗术终于派上了用场。
    目的只有一个,让黑女巫身体各个部位都能与地面接触,尤其是屁股触地最多,没屁股的黑女巫愣是被摔出一个翘臀。
    黑女巫受不了了,铆足劲喊了一声“主人,救我”。这一次不好使了,主人没有赋予她力量。倒是那个男人开口了:
    “这就是你的主人?”
    骆有成手里提着一个长条状的东西,你可以认为它是蛇,或者裤腰带,总之,长长的,软软的,无力的。为了让黑女巫看清楚,女巫停了手。
    黑女巫:“你拿的是什么?”
    骆有成:“你的主人,你的力量之源。”
    黑女巫:“你骗我,主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怎么可能是你手里的东西?”
    骆有成具形了常院长的影像,问:“是他吗?”
    黑女巫点头。
    骆有成挥手撤去影像,将手里的长条物甩来甩去,摇头说道:“他死了,这是他临死前留下的意识残体,连分魂都算不上。居然几句鬼话就让你甘心做走狗,可怜啊,可悲啊。”
    骆有成的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黑女巫的心防崩塌了,她喃喃道:
    “不会的,主人不会骗我的,一定是你说谎。”
    但理智告诉她,对方没有说谎,她的力量之源确实消失了。她颓然坐在地上,黯然神伤。一股意识却悄悄潜入了她的体内。
    骆有成的意识如一条游鱼,在不设防的记忆之海畅游着。他获得了意识囚笼的许可,能随意翻阅着黑女巫的记忆。他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也看了不该看的。女巫的悲惨过往,一幕幕、一帧帧从他面前流过。他几度告诫自己停下来,却怎么也收不住,直到记忆画面开始重放。
    骆有成的心肺像被撕裂一般,不能说话,不能呼吸,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将他团团包围。好在这里是意识世界,他不需要真的呼吸,否则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真会出大问题。他突然觉得黑女巫屠村没有错,那些人的确该死。他终于明白当年为什么托尼哥要选择封印这段记忆。
    骆有成改变了主意,他要让黑女巫活下来,也不会让三妹再接触这段黑暗的记忆,忍受痛苦和折磨。什么战胜心魔,提升实力,都见鬼去吧。大不了把三妹一辈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老子骆有成有这个本事,老子就是护妹狂魔。
    骆有成的意识返回本体,听到女巫说:
    “虽然你不够完美,但我勉强把你当心魔吧,来吧,看看这具身体到底该属于谁。”
    黑女巫哭了:“我不想活了,我才不要像你那么丑。可我现在变不回去了,连化成雾都做不到。”
    女巫的揉捏摔打,其实是灵魂的同化过程。深层次的东西,比如性格她改变不了,但皮表的改动还是能做到的。
    黑女巫说她不想活了,那是真的不想活了。正如骆有成和托尼从前说过的,因为痛苦,女巫有英雄梦,她渴望力量。因为作为女孩时受到的屈辱,她渴望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如今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她用来自欺欺人的伪装。她愤怒地望着女巫,咆哮道:
    “你稀罕那具骨头架子,我还给你。”
    女巫也愤怒地回应:“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体折腾成那样?”
    黑女巫凄然惨笑:“因为骨头架子,没有男人感兴趣。因为骨头架子,我才能扮得更像个男人。”
    女巫一愣,心没来由地一阵绞痛,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女巫继续说:“你比我幸运,你有爱护你的哥哥。那就……祝你幸福吧。”
    骆有成叫了一声不好,但为时已晚,黑女巫的身体爆开,化作了无数粉尘,将保护膜撑成一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女巫望着装满记忆碎片的球,神情哀伤。她问道:
    “哥,我该恨她的,可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
    骆有成伸手一招,把球抓到手里,他怔怔出神了许久,才将球压缩成一颗弹珠大小,丢入了自己的意识体。
    “大概是因为同源吧。”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