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左瑁被判了死刑。
就着白斐的手,桑榆喝了一口粥:“我想见见她。”
白斐轻声道:“你暂时不能移动。”
两人之间的气氛相当和谐,就像认识多年的人一般,半点不显生疏。
桑榆有些无奈:“她行刑的时间是哪天?”
希望晚点,她还打算给左瑁来点精神打击。
白斐看出了她的念头,道:“你希望是哪天?”
她希望是哪天,他就能定哪天。
桑榆抬头看着他,倒也没有客气:“我能移动之后。”
白斐颔首,道:“那就秋后吧。”
桑榆忽然想到了一个俗语:秋后算账。
左瑁到了大理寺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好,没两天大理寺就给她的案子定了性――给她判了个蓄意谋杀亲姐的罪名。
之后她就被丢进了刑部大牢。
那里面关的大多是男人,还真没几个女的。
她一进去,就受到了诸多关注。
里面都是穷凶极恶或者忤逆犯上的人,根本就不讲礼教,他们一见到她,就像猫见到老鼠一般,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
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行动,但也让左瑁吓得够呛。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刑部大牢最难熬的时间是在晚上。
大牢总的来说没什么墙壁阻挡,空旷得很,一点点声都能产生回音。
这里不缺乏滥用私刑的情况,于是每到晚上总能听到一些惨叫,那些惨叫声无孔不入,总能清晰地传到她耳中,听起来渗人得很。
牢房的环境也不怎么好,晚上那些蛇虫鼠蚁都跑出来活动了。
左瑁自上次被蛇咬过以来,就额外怕这种生物,但是在大牢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这种生物可以说是很常见了,根本就避不开。
而且,每到晚上,其他犯人看她的眼神也很渗人,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似的。
种种原因之下,左瑁的睡眠质量可以说是极浅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惊醒。
几天下来,她就憔悴了很多,活像老了几岁。
最后,她破罐子破摔,干脆勾引了一个狱卒,这才得以换了一个干净的单人牢房,日子才好过了些。
……
伤筋动骨一百天,桑榆的恢复能力很强,还真用不上一百天,两个月之后,她就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
消息一传到左府,左鸿宪就张罗着派人接她回来了。
白斐看着桑榆收拾行装的背影,嘴角往下拉了拉。
他上前几步:“不多留几天吗?不是想去看左二小姐吗?我明天正好有空,你留在这多住一天,我明天带你去可好?”
桑榆戏谑地看了他一眼:“都在这待了两个月了,你还嫌不够?”
白斐上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只嫌少。”
他恨不得她今后就住这了。
果然这没名没分的,就是不方便。
看来,那事得加紧步伐了。
桑榆推开他的手:“我真得走了,不然我是病秧子的消息怕是会传遍京城了。”
她在王府养病期间,不管有什么诗会和宴席,左府都以她身体不适为由给推脱了。
一两次还好,多来几次,怕是她那病秧子的名头就要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