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颜勺已经完全相信了月霜所说的话。
他对皇太女来说,是特殊的。
因为在月国,女子为男子作画,实属少见......
毕竟,男子不过是女子的附属而已。
男子为取悦女子而生,而女子,却极少为男子着想,这是常态。
像桑榆这种为男子作画的行为,在颜勺看来,已经是极为出格了。
至于皇太女为什么这么做,想必是心悦他无疑了。
颜勺看着画中人,心下有些黯然。
“我心悦的人,不在乎我,偏偏在乎我的,我又......”
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苦涩。
两相比较下,对于月霜的算计,颜勺竟然觉得有些犹豫了。
与此同时,桑榆在她自己的房间挥洒着笔墨,不像之前画颜勺那般随意,此时她落笔,一点一撇都是用心至极。
豆豆不解地问:“宿主,你刚刚为什么要把颜勺画下来?”
桑榆小心地为画上的人描上眉,淡淡道:“我自有我的用意。”
颜勺半晌未归,定是想要算计她。
而她讨厌被讨厌的人算计。
既然他敢算计她,就要有被她算计回去的觉悟。
轻轻画上最后一笔,桑榆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你不觉得,让颜勺和月霜待在一幅画里,很和谐么?”
豆豆:“......”是吗?
桑榆将新作的画晾在架子上,忽然添了一句:“当然,没有我与景池和谐。”
豆豆转头看着新画上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无言以对。
桑榆轻轻呢喃了一句:“因为他们的和谐中,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颜勺前世一直迷恋月霜,这一世,若是她成全颜勺,满足他前世的追求,朝夕相对间,他对月霜的感情,还会一直不变吗?
真是,很期待呢。
豆豆发现,接下来的几天,宿主的行为变了。
她开始主动接近颜勺了。
豆豆:“......”我要不要劝劝宿主,要是这事让主子知道怎么办?
桑榆摇着折扇,转头看着颜勺:“昨日住在寺里,你可有不适?”
颜勺抱着琴,摇了摇头:“并无,寺中环境清幽,颜勺很喜欢。”
“那就好。”
“嗯。”
之后,又是一阵寂静。
桑榆似是有些无奈,她揉了揉额角,垂着睫毛,整张脸都显得很是温和:“抱歉,我不善言辞。”
颜勺看着女子抿唇低语的样子,竟然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他没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女子,会在与其他男子接触的时候觉得拘谨......
皇太女这个样子,真的不像一个天家贵胄。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莫名让人觉得亲近。
颜勺把琴摆在了腿上,不自觉地卸下了心防:“殿下,其实您可以坐近一点。”
桑榆与他此时足足隔了近三米。
桑榆摆了摆扇子,摇头道:“还是不了,怕你不自在。”
颜勺觉得有些心暖。
自从他被月霜殿下送入清风倌以来,就没有什么女子会真正在乎他的感受了。
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像饿狼一般,而不像皇太女......
颜勺拨了一下弦,道:“殿下可愿听我抚琴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