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果作为忽都铁穆尔手下,那可是攻城拔寨的大将,没想到一个照面,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对方一枪打落尘埃。
他手下军卒见状,顿时四散奔逃。
我的个天,这位张将军疯了吧,沙州城还没拿下,怎么就转回身朝自己人来了?
阿力果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可他却没想到张雷如此生猛,自己好歹也算一位骁将,竟然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对方一招拿下!
“左右,给我绑了,栓在马后。”
阿力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哈斯楞一顿拳脚,嘴里还叫骂不止,“你他娘的想抢攻没错,可你不该让我兄弟受伤,简直死有余辜!”
一旦见城头竖起蒙古军旗,主将阿答赤立刻点齐兵马,朝沙州城进发,刚刚走到半路,就有溃兵来报,“大帅,不好了,阿力果将军被张雷那家伙活擒了!”
阿答赤听了顿时一愣,回头朝忽都铁穆尔望去。
诈城的法子是张雷想出来的,自然也由人家去执行,可这半路里杀出个阿力果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忽都铁穆尔脸上一红,眼珠一转顿时说道:“大帅,这张雷仗着大汗赏识,丝毫不把咱们西路军看在眼里。
如此行径,属下如何忍得?
若真让他多了沙州城,我西路军颜面何在?
我叫阿力果跟着,只是让他见对方夺下城门后以作策应,又没有搅乱他的计划。
他如此作为,难道不是打咱们的脸?”
要说到打仗,这家伙其实也是一把好手,只可惜上次中伏之后,那一此败仗就成了他的心魔,以至为了拿下沙州城甚至不择手段。
“放屁!”
忽都铁穆尔话音刚落,张雷就拖着阿力果来了。
虽然火冒三丈,但毕竟是友军,总不能活活拖死。
可如此猪队友,死罪能免活罪难饶,是以现在的阿力果浑身是土,狼狈难言。
“来呀,给我绑回去吊在辕门,不许吃喝,三天后要是能活着就算他命大,要是死了就算他倒霉!”
哈斯楞立时把这家伙扛在肩上,朝军营而去。
忽都铁穆尔看了,顿时火冒三丈,“张雷,你仗着大汗怕偏爱,就能为所欲为吗?
这可是我西路军所在,你凭什么处置我手下将领,你手中兵马再多,能将我们杀得一个不剩?”
张雷先是朝阿答赤拱拱手,这才说道:“忽都铁穆尔,我敬你是大汗麾下宿将,所以一忍再忍,你真当我是泥捏的?
若不是你擅自处置,我麾下两员猛将怎么能受伤?
蒙古大军席卷海内,难道这些猛士全凭的是大汗偏爱?
老子自征夏一来,歼敌十万逼降五万,全凭着军功累积才到今天的高位。
你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脸面来指责老子?”
忽都铁穆尔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一听这话顿时双腿一夹,胯下坐骑立时蹿了出去,照着张雷胸口就是一枪。
这家伙急怒交加之下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此时心中怒火中烧,就想把张雷一枪挑于马下。
阿答赤刚要伸手喝阻,却被身后一员老将一扥,这才住口不言。
这其中的弯弯绕,他作为主将怎么能不知道,张雷是在拿下沙州城后挟新胜而来,而且勇猛无匹,谁人可挡?
何况忽都铁穆尔为了抢功也确实做得过分,如果不是张雷带着亲卫亲自上阵,这沙州城恐怕还在对方手里。
却说那忽都铁穆尔暴怒出手,自然威力惊人,可张雷不但不躲不闪,还把手里的大枪扔了。
眼看这杆大枪就要接触身体的刹那,他抬手一挡,忽都铁穆尔手中大枪顿时脱手。
没了支撑之后,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朝前一栽,张雷则拨马前蹿,就在二马交错之际,一记掌刀猛斩在对方脖颈,忽都铁穆尔顿时哀叫一声跌落马下。
“左右,给我绑了!
吊在辕门之上,妥妥该和阿沙敢不要是能侥幸捡回性命最好,要是不然,让这两个家伙陪葬!”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我的天,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忽都铁穆尔可也是大汗的爱将,平日里趾高气扬,连阿答赤将军都不放在眼里,这家伙竟敢如此处置?
而且别看这家伙脾气臭、人品差,却不是酒囊饭袋之徒,怎么在人家张雷面前,连一个回合也没走完,就被生擒活捉了?
那这家伙的武力该有多高?
直到现在,西路军的将领才总算明白,前些日子传来的军情没有说错,张雷这家伙果然是盖世猛将,要不然怎能生生将阿沙敢不这样的骁将逼降?
张雷擒下忽都铁穆尔,然后朝阿答赤拱拱手,这才大摇大摆而去。
阿答赤见众将神情古怪,立刻呵斥道:“看什么看,计策是老子和张将军定下的。
忽都铁穆尔不遵将令擅自处置,不但陷友军于死地,还差点儿让沙州城得而复失,简直该死!
赶紧给老子拿下沙州,要不然老子把你们也吊在辕门上晒成肉干!”
众将这才领命而去,此后三天,蒙古大军将沙州城屠了个一干二净。
而这三天之中,张雷专心伺候妥妥该和阿沙敢不,从不出帐。
直到二人伤情治愈后才下令,将已经只剩半条命的忽都铁穆尔和他的部将阿力果,从辕门上放下,赶出军营。
第二天一大早,有亲卫来报,张雷大军四万已于昨日夜间拔营起寨,回转浑垂山。
阿答赤听了不由得唏嘘一声,哎,如此攀结交往的良机竟然生生错过,真是可惜了!
就在这时,忽都铁穆尔在亲卫的搀扶下来到帅帐之中,大声吼道:“大帅,你要帮我报仇啊,咱们西路军……”
阿答赤此时正在惋惜不已,听到这家伙哭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紧走几步抬腿就是一脚,“都是你这个家伙,害得老子里外不是人,来人,绑了送回王帐。
就说他不听将令,擅自处断,陷友军于死地,让大汗来处置他!”
话说上次失陷军中,让蒙古大军损兵折将四万余,其实就是忽都铁穆尔擅自主张,没想到这次差点儿又坏了事,这样的猪队友谁敢要?
忽都铁穆尔本想找个台阶下,没想到大帅除了没给,还要把自己送回草原让大汗发落,顿时心死若丧,拼命哀嚎不止。
奈何阿答赤心如铁石,终究没有收回成命。
张雷来回一月,一战就拿下沙州城,拖雷收到讯息后自然也欣喜不已。
这家伙果然是一员猛将,有他在,自己确实不用操心啊!
等听了张雷回禀其中经过,拖雷蹭的一下从座位站起,“这个忽都铁穆尔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做得对,要是换了我,把他挂上去就不会再取下来!”
阿答赤肃清周围残敌后,也开始东进和拖雷大军汇合,他现在手中只有不到五万兵马,确实不敢再单独行动了。
三日后,东西两路军汇合,张雷自然是率领五万人马充作前军,拖雷带本部八万压阵中军,而阿答赤被补充了两万兵马后成了后军统领。
于是近二十万兵马浩浩荡荡,直扑肃州而去。
两军汇合之后,阿答赤就把对忽都铁穆尔的处罚跟大帅禀明,拖雷听了只是微微点头,又安慰几句才把张雷叫来。
张雷见了阿答赤立刻笑着解释,“将军,我上次不告而别主要是为了您的颜面,还请你不要介意!”
“那没什么,倒是你千里迢迢前来助战,一战功成后又不告而别,是哥哥我欠你的!”
三人把酒言欢,之前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十天后,据肃州五十里,张雷正在帐中和拖雷商量如何攻城,就有小校来报,说阿答赤手下将领昔里钤部有事回禀。
不过片刻,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走了进来,这家伙三十出头,一蓬扎里扎煞的络腮胡子,就像个野人。
“启禀大帅,肃州守将昔里果洛乃末将兄长,城中尽是我昔里氏族人,我想前去劝降,还请大帅应允!”
话说昔里钤部也是一名悍将,他本就是西夏人,后来投靠成吉思汗,因军功累积,现在也是大汗帐下的一名千户。
拖雷听了立刻点头道:“也好,如果你兄长是深明大义之人,我自有分教,若他冥顽不悟,就莫怪本帅无情!”
昔里钤部这才躬身施礼后离去。
半日后,蒙古大军抵达肃州城下,昔里钤部先是射箭入城邀兄长一会,之后一人一骑到了城下。
没想到城头早就埋伏兵将,他到了近前还未开口,对方就万箭齐发,昔里钤部立刻拨马疾退,挥舞手中大刀拨打雕翎。
即便如此,身上也挨了几箭,幸好不是要害处。
拖雷见了,顿时挥兵直指,全力攻城。
肃州不比沙州,有高山绝壁可以作为屏障,二十万人全力猛攻之下,西夏军狼狈难言,不过三天就丢了西门。
而夺下西门的,却是被张雷吊在辕门之上的猛将阿力果!
如此坚城一旦被攻破一门,西夏军顿时大乱,加之将主连连被杀,没了指挥更是无法阻止起有效防御,瞬间如江河决堤一般向城外溃退。
如此一来,蒙古大军更是紧追不舍,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将肃州守军全部歼灭!
张雷这次只派出阿沙敢不出战,虽然斩获不多,却也尽显强军本色。
回大帐交令时,却见昔里钤部正跪在大帐前哀哀不绝,“大帅,我那兄长着实死不足惜,可昔里氏何辜?
还请您看在我随大汗四处征战的份儿上,能让我昔里氏一族死在家中,莫要让后人连个祭奠处也没有!”
遇降者不杀,军守城杀其军,军民共守者,城破之日尽屠其城,这是蒙古大军的规矩。
拖雷在帐中呆愣片刻,这才出帐将昔里钤部扶了起来,“传令,昔里钤部乃我蒙古大将,劳苦功高,昔里氏一族免于处罚!”
昔里钤部听后顿时老泪横流,大帅竟然能为自己改了规矩,简直是天大的人情,从此以后自己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三天后,肃州残敌基本剿灭一空,除了派出少量兵马驻守,大队人马乘胜围困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