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响,场间顿时飞沙走石,白影被震出老远,张雷却纹丝不动!
烟尘散尽,众人不语,场间一片死寂……
就连赶来劝阻的庄严也吓得瞠目结舌,那位可是国师级的人物。
张雷随随便便一掌,就能将其拍飞,那又该是什么级数?
怪不得他会说,南宫家主也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打手!
华夏武术源远流长,一招之下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庄严吓得双腿直抖,好半天才算平复了心情,至于其他人,早就傻了……
那人在二十年前驾临中南半岛,一战成名可不是靠的玄学,而是一口气单挑了五届泰拳拳王。
一夜之间,连败五届拳王,而且是完胜!
这种武力堪称变态,人们震惊之余,才不得不小心对待。
之后这人才显示出自己超乎常人的玄学手段,进而一步登堂入室,成为皇家新贵。
也之所以如此,刚才的白衣老者才会老怀甚慰,因为凡是他出马之事,就没有拿不下的!
如此战神人物,竟然一招就被对方秒了,这得有多恐怖?
难道说两者之间有利益纠葛,他才会故意落败?
想到这里,这些人又不住摇头,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挣来的荣誉,拿来给别人做梯子,谁会那么傻?
这人中拳的一瞬,那女孩儿就扑了出去,直到十几步之外,才见自己师父脸色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张雷。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南宫家好本事!咳咳……”
在徒弟的搀扶下,这位中年人步履蹒跚而回,路过张雷时还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是谁?”张雷问道。
中年人双目微阖,沉声道:“诸葛!”
张雷顿时一怔,没想到在国外还能碰到同道,还是玄门老四家之一,曾为玄门一号的诸葛门人。
玄门之中,除了诸葛家敢如此称呼,怕是再没有别人了!
而且他嘴里还说到小让,可见和南宫家也有些交情。
于是他掏出一颗九花玉露丸抛了过去,“刚才……手重了!”
那人接过丸药,也不细看,顺手就塞进嘴里,顿觉清香扑鼻,口舌生津,四肢百骸无不畅快怡然。
于是也朝他拱拱手,算是回礼。
此时那位白衣老者,女孩嘴里的摩可那阿赞,此时也对张雷躬身施礼,“对不起,让您见笑。
天朝上国,确实能人辈出,啊我们失礼了!”
人家话都撂下了,张雷反倒不能走了,只好返回身,听这位阿赞叙述起来。
他们是第一拨赶来救援的,可折损了不少人手,依然不得其门而入。
诸葛盯视前方的青雾良久,“是毒瘴,还有尸毒和蛊毒,另有百鬼固守,极难破解!”
诸葛家不愧为玄门正宗,一眼就能勘破其中来历,还将这座迷阵的构成说了个七七八八。
张雷朝对方拱拱手,“我叫张雷,是小让的朋友,客卿一说谈不上。您怎么称呼?”
“凤年!”
诸葛凤年。
张雷顿时一愣,这个名字他听南宫让说起过。
当初诸葛家主诸葛锦年,在执行任务中不幸身死,后来他二弟诸葛延年接任家族大位,三弟诸葛凤年却心灰意懒下了南洋。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相遇。
张雷和李伯然顿时执晚辈礼参见,毕竟人家比南宫让大了一辈,又是诸葛家的嫡传,该有的尊敬不能少!
要说刚才诸葛凤年受了多大伤,那倒未必,毕竟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没想到张雷竟已到了武技巅峰的状态。
此时见二人如此,心下也不禁宽慰许多,自己离开大陆二十余年,当初南宫让刚刚出生,胸前佩戴的玉符还是出自他手。
没想到这些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如此了得!
可见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那位小姑娘也凑了过来,眨着大眼睛又问道:“南宫让做了家主?”
张雷点点头,“过年期间,新四家受人挑唆要把南宫家掀翻,结果被我们怼了回去,小让就顺利上位了!”
诸葛凤年点点头,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古来家国莫不是如此!
“可看得懂此阵?”
张雷的武技自不必说,诸葛凤年现在想试试他玄学的斤两。
李伯然此时迈前一步,眯着眼睛凝视片刻后说道:“是八卦,不是先天,也不是后天。
八门中无生休二门,应该是一种变形!”
“如何进得?”
李伯然右手掐指,默念口诀,“开休生为三吉,死惊伤为三凶,杜景为中平。
此阵略去生休,独留开门,看似有一线生机,其实其中蕴含着大凶险。”
诸葛凤年眼见李伯然风度翩翩、郎朗而言,不由得频频点头,眼前这个少年郎竟然会掌中卦,不知是哪家的优秀儿郎?
那帮修士见两人不徐不疾、侃侃而谈,已经急得要跳脚,奈何诸葛凤年的威名太盛,只能暗自忍耐,却不敢有所不敬。
“那咱们怎么进去?”
李伯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蹭蹭几下,蹿上一棵十多米高的大树,这才眯眼四处眺望起来。
诸葛凤年不由得再次喟叹,单凭这身轻身提纵的功夫,天下哪里去不得?
中华何时出现了如此惊才艳艳之人,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李伯然倒没有显摆之意,在树上观望片刻,就一跃而下,宛如大鸟凌空,落地之后竟然没有荡起一丝尘土。
在场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叹……
“既然进阵危险,不如阵外设阵,以阵冲之。”
诸葛凤年微微颔首,“需要什么,我们全力提供!”
李伯然点头应允,然后盘定方位,在西北巽位起阵。
他先是在阵中摆下一方小鼎,鼎中插下线香,然后依次摆十年柏、无根水、鎏金佛、红珊瑚、沙中土。
五样东西摆放完毕,李伯然请了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笔走龙蛇,片刻成就一幅风符。
此时浓雾已向外扩散了十几米,那些修士也不禁连连后退,毕竟其中饱含毒物,已经有不少人接连中招了!
李伯然手捏符箓,望向诸葛凤年,“我要众信之力,帮我呼风唤雨!”
诸葛凤年立时登高一呼,号召大家各显神通,助李伯然一臂之力。
这些修士立刻各出法器,掐咒念诀,恭请自己的信主施展神通。
摩可那阿赞此时也取出一串念珠,盘腿打坐,他嘴里念念有词,之后信手一甩,念珠竟然在空中定格不动……
山尖有树摇、林间有风动,李伯然此时也嘴里颂咒不止,就在衣衫飘摆的一瞬,他中指微曲,将符箓弹向空中,然后厉喝一声,“起!”
符箓顿时无风而燃,顷刻间化为灰飞……
片刻之后一阵大风从山林中刮来,吹得人衣衫飘摆、飞沙走石,那团原本厚重的青雾顿时变淡了许多!
李伯然此时再接再厉,大声喊道,“再起!”
风速再次加大,一些枯枝败叶被吹起,打在人脸后只觉得生疼,浓雾再淡……
“三起!”
李伯然此时在阵中,已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站不安稳,全靠着老顽童从旁协助才能侥幸不倒。
至于其他修士,此时也纷纷停止做法,互相接班先找地方躲避了。
“轰!”
一阵轰响之后,山风肆虐,仿佛是暴雨来袭,又像是海潮阵阵,其中似乎夹杂了千军万马,声震屋宇、隆隆有声。
暴风突起,足足刮了几分钟才算完结。
等沙尘散去、枯枝败叶落地,众人再抬眼望去,只见溶洞前的青雾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