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然一遍行功结束,就听到这家伙如此不伦不类的一声,瞬间破功,然后小声笑了起来,“你他娘的冻成花痴了?”
张雷却不言不语,依旧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继续对那人喊道:“哈喽!”
声音低沉,听起来就像是译制片中的男配音,磁性十足。
“哈喽!”
那家伙吐完之后,终于转过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对方的面容,张雷才心头一惊,娘的,忘了这家伙是外国人了。
不知那功法对老外能不能管用?
于是赶紧朝那人喊道:“萨瓦迪卡!”
那人停下脚步,正要转身走掉却看到了张雷的眼睛,他的眼神真亮啊!他在心中由衷赞叹。
眼见这家伙像个花痴一样站在张雷身前,久久不动,李伯然瞠目结舌,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刘凯此时也是目光灼灼,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的母语,‘替我松绑’怎么说?”张雷低声问女人。
女人已经处于冻得出于半昏迷状态,忽然听到张雷的呼唤,这才幽幽转醒过来,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为了准确,又连跟了两句。
她不知道张雷要做什么,但值此关键时刻,她只能相信他。
张雷现在的神经高度紧张,五感六识也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女人连说三句,他就一字不落地收进耳朵。
然后略微练习了一下,他才笑着对那个已经神情呆滞的家伙复述了一遍,之后是第二遍、第三遍……
那家伙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整个身躯都僵直不动,半天后才微微点头,然后从后腰拔出了匕首!
李伯然眼睛都快瞪破了,这都行?
这也太扯了!
女人浑身簌簌发抖,一半是冻得,另一半是吓得。
她不止一次见过皇宫里的大巫师,可也没这么玄乎的,这也太扯了!
刘凯浑身寒彻,要说以前还觉得有会追赶张雷,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种类似玄幻的功法,自己怎么可能比得了?
“噌噌噌、噌噌……”
刀子切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雷却冷汗不止,娘的,这家伙身处昏迷之中,千万别割错了!
十分钟后,绳子终于被割断,而那个家伙也已经冻得鼻青脸肿。
张雷活动活动手,挥出一记手刀,将他的“救命恩人”砍倒在地……
刀子锋利,张雷又用了内劲,片刻之间就把其余四人的绳索割断。
李伯然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可还是问了一句,“什么情况,你还会催眠?”
张雷一边干活一边解释,“这是我师父教我稳固神魂的法门,一个人的强大并不是单纯的身体强大,神魂不稳,照样有可能受制于人!”
事到如今,张雷只能把自己这些本事都算到阳顶天身上,师父吗,不代徒弟受过怎么算称职?
女人刚被解开的瞬间,就拉着张雷不肯撒手了,“刚才的魔术,我要学!”
“还有我!”李伯然也举手报名。
刘凯也凑了过来,“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要不……算我一个?”
张雷登时脸就绿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当玩呢?逃命要紧啊!”
突然,不远处“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两个攥着酒瓶子的海盗朝前舱走来……
“各就各位!”
四人立时站了回去,老远看起来,他们依旧被绑在桅杆上。
有个家伙扶着船舷吐了一阵,又站在高处放水,这才心满意足准备回去。
刚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同伴不见了,嘴里刚嘟囔一句,就觉得脖颈一疼,晕了过去!
张雷几人用绳子把这三个家伙捆在桅杆上,如果不近距离查看,是分辨不出来的。
年老到底是年龄大了,一番折腾下来,早已陷入昏厥,张雷伸手一摸,老头额头发烫。
李伯然和刘凯本想回身找那些家伙算账,却被张雷拦住了,他们船上还有不少海盗,要是两边互通消息,那艘船可就危险了。
于是他们顺着缆绳爬上一艘小艇,这才把年老吊下来,然后齐力划桨,朝自己那艘船驶去。
现在最关键的是,必须得在这些人发现之前,争分夺秒往回赶。
如果对方没能发现,那他们就能完成一次完美的偷袭,以他们三人的能力,对付几个疏于防备的强盗肯定没问题。
但要是对方提前发现,那么等待他们的,恐怕就只有瓮中捉鳖这一条路了。
所以刘凯、李伯然和张雷三人,都没命似得全力划桨将,将近一海里的海程,竟然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走完了。
打捞船一片沉静,李伯然率先一跃而上,片刻后抛下一条缆绳。
张雷让女人守护年老暂时待在船上,这才和刘凯相继攀援而上。
李伯然没有贸然出手,对方在船上留了八个人,临走时张雷数得清楚。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不能一击必中,那么接下来一定会造成人员伤亡,这是必然的。
“我在这里盯着,你们先解决驾驶舱里的家伙!”刘凯悄声说道。
张雷点头,随后抽出一把小刀攥在手里,事到如今绝对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要是有丝毫的迁延和不忍,那么死的人就是自己。
快到驾驶舱的时候,张雷听到里面有歌声传出,一副破锣嗓子,含混不清地唱着本地的俚曲,偶尔还会有一两声咒骂声传出。
舱门开着,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射出来,他微微露头,看到三个家伙一手提枪,一手拎着酒瓶。
有两人正在聊天,而另一个正在低声哼唱。
船长刘顺则没精打采地坐在驾驶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没等张雷说话,李伯然就朝另一头摸了过去,有个家伙紧靠这窗口,他有信心一击必中,其余的两个就看雷子的了。
张雷也在他动身的一刹,扑向离门口最近的家伙,那人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他一掌劈晕。
与此同时,李伯然也把那家伙的脑袋往窗框上死命一磕,对方只“呴喽”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而那个低头唱歌的家伙,一听有动静,正要举枪,一把锋利的小刀已经戳在他的脖颈,只要对方轻轻一送,神仙都救不了他!
刘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三个强盗就束手就擒,立时喜形于色,“张总,您总算来了!”
“报警!”
刘顺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举起了手台。
线已经掐断了,海事电话被扔进海里,天线和发射台也遭到了破坏,整个通讯系统都哑火了!
张雷略微一顿,“好好开船,在不引起对方发觉的情况下,逐渐拉大距离。
一旦我们解决掉其余那几个家伙,咱们就立刻变更航道,摆脱他们!”
刘顺郑重点头,这才回到了驾驶位上,有张雷在,他就算有了主心骨,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
张雷和李伯然如法炮制,把这三个家伙也绑在了高处,也让他们吹吹风,这才朝刘凯靠拢。
到了近前,见他脚下踩着一个家伙,才知道有个家伙出来送酒,被他随手撂倒了。
这么说,餐厅里只有四个人了。
虽说四个手持武器的强盗,压根就不在他们眼里,可里面却有三十几个人质,这难免让他们有些投鼠忌器。
不论如何,人是张雷带出来的,死了一个潜水员都让他心疼了好几天,要是再有人手折损,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就在这时,送酒这家伙的手台响了,对面传来急切的询问声,三人不由得相视而惊!
怎么办?
这时还是张雷最先想到了法子,他低头抄起手台就朝驾驶室跑去,进去之后就问刘顺会不会当地的土语。
见刘顺点头,就把手台递了过去,“言语含糊点,让他们再派人送酒过来!”
刘顺清了清嗓子,然后言语含糊地嘟囔几句,之后任凭对方再如何发问,也不做回答。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另一个送酒的就骂骂咧咧从船舱出来,没走两步就被刘凯一拳打晕,跌扑倒地。
把这家伙绑好之后,三人再次无言。
“要不,再要酒?”
李伯然试着问了一句,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海盗是罪犯,又不是傻子。
连续要三回酒,傻子都该起疑了!
对于这种突袭行动,张雷和李伯然都是小白,一点经验没有,关键时刻,只能等刘凯出主意。
这家伙不愧在特种部队里当过教官,盯着地上的家伙看了一会儿,就一拍脑门说道:“赶紧换衣服!”
地上就躺着两个已经晕厥的海盗,于是张雷让李伯然守门,他和刘凯换装进去。
里面只剩下三个海盗,只要能安全地靠近对方,俩人就有信心瞬间把他们拿下!
片刻后,两人换装完毕,刘凯拿起酒往身上撒了些,然后递给张雷。
随后俩人把帽子往头上一搭,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餐厅里依旧灯火通明,大概是怕他们互相串联,那些被捆的船员和考古队员都被分散在四处。
刘凯刚进门,一个家伙就冲他大喊,他装着怕冷的样子拍打着全身,然后小步快走但没有回答。
距离在一步步拉近,张雷也趁机抬眼观察,三人不在一起。
有两个家伙坐在东北角,抽着烟喝着啤酒,其中一个人还不住地对刘凯大喊。
而另外一个守着西南角的家伙,则冷冷地盯着二人,眼神里有些狐疑。
毕竟张雷的个子在东南亚太显眼了,虽然他已经尽全力佝偻了身子,可还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刘凯距离那两个人只有几步之遥,就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那个家伙站了起来,然后突然举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