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暮云远去,张雷怅然若失,扪心自问,我不会是喜欢这妞儿了吧?
不该啊,都咬三回了,我要真喜欢她,那得有多喜欢受虐啊?
左暮云转过街角,偷偷转回身一瞧,见那个傻子依旧呆愣愣站在原地,一脸茫然无措,也不由得心尖一颤。
但随机就释然了,前方就是广阔天地,凭她的本事自然可以大有作为。
姜莱走了,连电话都不接,张雷发短信道歉,可对方一样没回,这让他多少有些心疼,毕竟两人出生入死,不是一般的情谊。
王倩出院时,张雷非得给送家去,结果她死活不肯。
她说自己还没工作,能不能看在替他挡了一枪的份儿上,给安排个工作,伺候狗最好。
她没想到竟然有人抢先下手,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再来个人把那条公的也抱走,那自己这一枪就算白挨了!
张雷没答应,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让人家养狗,这不是埋汰人吗?
还是去珠宝店帮忙吧!
于是王倩极度哀怨地去了珠宝店,虽然心里还有一丝想法,可也只能慢慢寻找机会了。
张雷最近几天很忙,除了药厂的事,又凭空多出一家房地产公司出来,确实有点招架不住。
没办法只好把眼镜抽调过来,没想到这家伙临危受命,却是一把干事的好手,几天功夫就把地产公司的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眼镜,跟兄弟说说,你到底什么出身?上次一句话就把左正堂镇住,现在又露了这么一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张雷拍拍眼镜肩膀说道。
眼镜笑笑,依旧沉默,不过眼神中多了些许无奈。
张雷赶紧摆手,“不说了,反正咱们是兄弟,什么时候都是!哎,我说,你不会就是那十大家族里的吧?”
眼镜做怒目状,张雷败退。
没了左家的掣肘,药厂按部就班地组织生产。
新药已经投产,市场反响很好,第一批将近三百万的药物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扫购一空。
各地采购的药商纷至沓来,甚至到了要排队的程度,这下子可把瘸三给高兴坏了。
他是真没想到,张雷这家伙不仅能打,做生意还这么厉害。
想想以后的好日子,他越发肯定,当初决定跟着张雷,简直是太英明了。
宝强依旧帮张雷打理珠宝店,有精明的杨妃雪帮衬,店里又都是实打实的好货,生意自然越来越好。
就是一提到宝强那条伤腿,张雷就头疼不已。
群里的名医他都一一问过,当得知对方腿伤已经四五年了,都纷纷摇头。
骨伤从来都是发现后越早治疗越好,一旦长成,再想纠正就难比登天了。
而且宝强的年纪已经骨质成熟,如果强行干预,恐怕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直到今天翻阅旧书,看到殷梨亭和杨不悔这段,张雷一边感叹这家伙老牛吃嫩草,没娶老妈倒是把闺女骗到手了,一边又感叹黑玉断续膏的神奇,断骨重续,这得有多厉害?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黑玉断续膏啊!连俞岱岩那种瘫了十几年的都能治得了,更别说宝强的腿了!”
于是张雷赶紧在群里喊赵敏,这家伙比黄蓉都精,每次索要东西时都是狮子大开口,回赠的不过是些铜钱和银锭,你丫好歹是个蒙古郡主,也太小气了!
人间使者:敏敏特穆尔,你的兰蔻到了,不要我送人了!
大概是因为经常吃牛羊肉,身上有那种腥膻味道,和其他女人相比,这家伙更喜欢香水,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
没过一会儿,赵敏出现:人间使者,哪种香型?
人间使者:柑橘茉莉,神秘女孩系列。
赵敏:这个香型我没用过,不知道适不适合我。
人间使者:那算了,还有哪位女士在场,我送别人!
东方不败:小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好东西怎么不通知我呢?上次你送我那支,一看就是给臭男人用的,这个我要了,百两黄金如何?
人间使者:成交!
张雷这里刚给东方不败发过去,赵敏就急着加他好友,加上之后就是一顿数落:知道你想在群里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才当了这个散财童子。你愿意给,我自然也乐得接受。今天如此吊我胃口,是不是有事相求?
张雷这才确信,长时间以来,赵敏都在装傻充愣。
人间使者:黑玉断续膏,最好有药方,还有,十香软筋散。
张雷可不做赔本买卖,光是那些顶级品牌的香水,这货就要十几瓶了,这次得连本带利收回来。
赵敏:看来后世卖药很赚钱,但是你要十香软筋散干嘛?难道欲行不轨之事?
人间使者:具体用来干嘛我还没想到,算利息吧!
赵敏发来一个微笑,片刻后把药都传了过来,箱子里还整整齐齐码放着三十枚金锭,虽然没华筝大方,可比香水钱却多了不知多少倍。
得了黑玉断续膏,张雷马不停蹄,先是领着莫名其妙的宝强去拍了片,然后又到了白老那里。
“老爷子,你就说能不能治?”
白老拿着那张片看了半天,然后不住摇头,“雷子,宝强的骨头已经续合了,要是强行打开,恐怕……”
能让白老都欲言又止的结局,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可宝强对张雷的信任堪称盲目,“白老,您就说理论上能不能治,我信雷子!”
白老再次摇头,“骨伤不比外伤,你已经过了骨质增长迅速的年纪,要是断骨不能重续,你以后想站起来都难了!”
一听他这么说,宝强登时一愣。
是啊,现在自己虽然残疾,可还能跑能跳,要真如白老所说,难道以后要在轮椅上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张雷见二人面色凝重,也不能再瞒着,于是取出了一只酒瓶大小的白瓷葫芦,递了过去。
白老虽早已见惯张雷的种种神奇,可事关宝强的腿伤,也不由得不慎重。
他接过葫芦后先是放在鼻端一闻,不由得眉头一皱,然后掀开盖子,用牙签挑了一点药膏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雷子,又是你掏腾来的古方?”宝强问道。
张雷点头。
“那就没问题,你爸的绝症都能治好,我这小毛病就更不在话下了!”宝强对张雷的信任一如既往。
白老没有做声,而是闭着眼睛慢慢咀嚼药膏的味道,开始推断其中的药物成分,“续断是有的,补肝肾、行血脉、续筋骨。骨碎补也有,能止痛续伤,还能活血化瘀,这可都是接续筋骨的特效药物。”
说完,他转向张雷笑道:“雷子,这药要是管用,那可是莫大的功德啊!”
张雷有药厂,现在拿出来,自然已经准备好让它现世。
到现在他丝毫不再怀疑药物的功效,这种药物要是能够量产,那得让多少像宝强这样的人断肢重续?
可说完这些,白老却再次皱眉,想要伤骨重接,就得把原先的接口重新打断才行。
记得先前有位京剧名家,就是在受伤后被庸医接反了腿骨导致演艺生涯差点终结。
幸亏这位是个狠人,愣是自己敲断了接口处又重新接上,这才成就了极高的地位。
现在别说没这么狠的人,就算有,敲哪儿?能不能敲得准?要上伤上加伤怎么办?
这都是问题!
如果在医院的全程监护下,说不定能办到,可谁会这么操作?
您好,我想把自己的腿打断,麻烦您受累!
这可能吗?
白老不住摇头,忽然想到张雷这家伙既然肯把宝强送来,怕是有什么办法,于是抬起头,正看到那家伙笑意殷殷地望着自己。
于是怒斥,“赶紧说!”
张雷笑着说道,“麻沸散?”
白老摇头,“那倒没有,但要让宝强半小时内无知无觉,这个不难!”
说着他叫沈剑从后屋取了一柄铁锤和一个小药瓶,然后开始在宝强的伤腿上摩挲起来。
即便宝强再神经粗大,也被吓得不轻,“雷子,不是吃药吗?怎么连锤子都使上了?”
说着话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被眼镜和沈剑紧紧摁住,想占便宜又怕疼,那怎么能行?
“雷子,白老,我其实挺好的,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要不咱们……改天?”
白老一使眼色,那两人就把宝强的嘴给撬开了,白老塞了一粒药丸进去,眼看他吞下,这才放心。
片刻功夫,宝强就昏昏欲睡,临睡前还说道:“眼镜、雷子,你们他娘的阴我!”
宝强昏迷后,白老立时觉得压力山大,额头瞬间就渗出冷汗。
这一锤轻了不管用,重了又怕会产生碎骨,到时候更难办。
别看他行医多年,却从未经历过如此难以抉择的时刻。
白老拿着锤柄的手不住颤抖,但还是在宝强伤腿的接合处比划了一下,然后咬咬牙,狠狠地一锤砸下。
眼镜胆大心细,可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眉头紧皱。
沈剑则早已闭目塞听,压根就不敢去看。
俩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如果把白老换成自己,一定不不去手。
白老也觉得在场众人,除了他谁也没这个狠心,就连身手最好的张雷都不行。
医生也是屠夫的一种,白老对这句话感触良多。
可就在他即将挥击的瞬间,一只大手“噌”的一下紧紧握住了锤头。
白老皱眉,张雷却笑嘻嘻开口,“老爷子,我怕你拿捏不住力道,还是我来吧?”
在场三人同时一愣,张雷本领高强,他们都知道,可涉及到治病救人,白老能顶他二十个。
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跳出来捣乱了?
白老将信将疑,可也知道这小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于是把手里的铁锤递了过去。
张雷却没有接,而是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
白老眉头一挑,怕颇有些怀疑的问道:“手?”
都说得心应手、如臂使指,手自然是最灵巧的工具,可单凭一只手就想砸断腿骨,那可真有点天方夜谭了。
“拳头?”
按说外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一拳断骨勉强可以做到,可这和用锤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张雷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一个钳子的手势,意思是要用三指捏断那根接错的骨头。
白老这时再也忍无可忍,“开什么玩笑,你当玩儿呢?你才练几天功夫,那得是外功练到化境才行,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的高人!”
张雷笑着端起一只杯子,把水喝干后,两指用力,“咔吧”一声,一公分薄厚的白瓷杯子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