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黑虎瞪着张雷,牙关紧咬,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因为警车已经开到门前。
一位警官出示逮捕证,然后让曹黑虎签了字,这才给他拷上。
程序完成后,他问曹黑虎身后那帮人,“你们都是干嘛的?”
“亲戚!”
“朋友。”
“邻居。”
“我就是看热闹的!”
这些家伙先后扔掉手里的家伙,一个个臊眉耷眼从院里出去,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啥是三天?”曹黑虎终于按耐不住。
张雷在这次抓捕行动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迟滞了主犯,叫车队那些人没了主心骨后乱成一团,证据也不会那么容易获取,也就没这么快结案。
但这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俩人说话,这位警官没有打断。
张雷呵呵一笑,“两天怕你不长记性,四天又真怕把你饿出个好歹,三天正好,有三天时间就足够把你送去吃牢饭了。”
曹黑虎哼了一声,“牢饭而已,老子去哪儿都吃不了亏!”
张雷摇头,“错了,从我这儿开始,你就该还债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你在牢里过得如何,我一样能说得上话。
曹黑虎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他好像听什么人说过,许三虎进去之后,好像也过得不如意。
之所以三天之后才动手,是因为张雷得说动孙文文,让后让她去当一次说客。
虽然警方办案都有章可循,但重点是可以有所侧重的,曹黑虎挂靠在乡办煤矿的车队,要是不偷税漏税,做点儿黑账什么的才有鬼了。
还有,这三天里,瘸三的手下一直在捉狗,那些要多恶心就多恶心的野狗。
要不然也不可能真的困住曹黑虎,房顶是能扔砖头,却不敢真把人砸死。
可野狗就不一样了,这家伙要是让啃一口,别说疫苗,恐怕比蛇毒都难治!
另外,张雷还把眼镜调了过来,这家伙手里有不少新奇的电子产品,手机信号屏蔽器就是他的。
查账用了三天,然后回局里办理相关的抓捕手续,直到今天早上才制定了抓捕计划。
孙文文只说了这一点,其他的没再透露,她说就这也犯纪律了。
一段时间后,局里传出消息:曹黑虎因为挪用公款、偷税漏税,还有做假账、买卖假发票、私藏枪支等罪行,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解决了曹黑虎后,张雷并没有趁势敲打曹家坎,而是和村委会所有人好好座谈了一次。
他把自己的构想说了,然后估算,起码可以给曹家坎解决一百个就业。
这里所说的就业,可不是那种城里找的闲散工作,而是可以一直做下去的。
曹家坎不算大,三四百户千把口人,百人就业就是一块实实在在的大蛋糕!
“我还有很多想法,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能实现的话,曹家坎就不会有什么闲人。”
刘宝平是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直到把巴掌拍得通红生疼都不肯住手,看见没,这才是做实事的人,大气!
田增贵算是彻底服了,看人家这性价比,再瞧瞧自己之前的那些合作伙伴,那连渣都不是!
曹家坎的事算彻底解决了,张雷这才把赵馨予叫回来,日常事务他确实不在行,还得叫专业人士来处理。
王难姑已经消失二十天了,父亲的病眼看就有法子了,她却忽然消失,都快把张雷逼疯了。
预感到事情不对,他早早就加了紫衫龙王,可直到今天对方才同意。
紫衫龙王:何事?
人间使者:问个事,胡青牛夫妇是不是在你手上?
紫衫龙王:又如何?
张雷腹诽不止,果然如此!
人间使者:求个情,别杀他们!
紫衫龙王:我对你无所求,你又如何能求我?
张雷本想用她的身份要挟一下,可想想这些魔头宁折不弯的脾气,还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人间使者:那个,师姐,我是你义父阳顶天的徒弟。
紫衫龙王:休要诓我!我义父早死多年,如何会收了你这个后世人做徒弟?
无奈之下,张雷只好背了一段大九天手的行功诀窍,既然她是阳顶天的义女,自然知道大九天手是真是假。
果不其然,几句过后,黛绮丝深信不疑。
这才说胡青牛夫妇是在她手上,本来要好生折磨一番才将他们处死,既然小师弟相求,就留他们一条性命。
人间使者:黛绮丝师姐,你的事情我还知道很多,别逼我泄密!
但凡这种称王称霸的角色,什么时候在乎过自己的诺言?明面上是说放了,暗地里再做手脚,那可就糟了。
对面沉默片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张雷立刻发条消息:日召。
小昭是紫衫龙王和韩千叶唯一的孩子,而且担负着秘密使命,张雷这么一点,黛绮丝自然应允。
过了半天,王难姑发来信息,多谢张雷救命之恩,还说药已配成,只需子女心尖血做引,就可以服用了。
三天后,张雷收到王难姑发来的三十副中药,立刻找到白老,问他心尖血怎么取?
白老一愣,诧异道:“什么方子这么霸道,竟然要用血引?还是心尖血。”
张雷知道瞒不住,干脆和老爷子扯谎,说自己去云南,就是为了给父亲找这个古方,现在药配齐了,就缺子女的心尖血做引了。
对于张玉林的病,白老心知肚明,那就是不治之症,现在张雷竟然说能够治愈,这消息对他的冲击可想而知。
“你是说……”
张雷点头。
白老赶紧把沈剑叫来去煎药,然后取了一个瓷碗,先到了一两高度酒进去,然后用梅花针扎破张雷中指,往酒里递了三滴。
张雷擦擦汗,“可吓死我了,原来这就是心尖血啊!”
“十指连心,中指为甚,自然就是心尖血。药已经煎上了,赶紧把你父亲请来,我要亲自观察。”
张雷一来一回,药已煎好,张玉林听说儿子给自己找到了新药,心里也欢喜非常。
那些药丸就已经让他的痛苦减轻不少,要是真能治愈,那可是天大的幸运。
一碗浓稠的药汁下肚,张玉林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和白老聊得热乎。
直到半个小时后,才开始渐渐咳嗽,开始只是小声短促,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咳出血来。
这可把张雷吓坏了,他娘的不是不对症吧?
拿出手机赶紧联系王难姑,对方却没有反应。
都怪自己拿到药那会儿太兴奋了,忘了问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张雷看着老爸咳得辛苦,就在旁边为他不住地拍打背心,没想到轻轻拍了几下,老爸竟然咳出了血块。
张雷吓得腿都快软了,一个劲儿看白老,希望他能给个主意。
可白老却云淡风轻,先是替张玉林把脉,然后才用手电观察了一下吐出的血块,用一个试管收了起来。
这才示意张雷不要急,既然药都喝了,总得看看反应再说。
这场咳嗽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咳嗽停止的时候,张玉林只剩半条命了。
看着老爸如此辛苦,张雷眼睛泛红,老爸得了这个病,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老爸治好。
白老已经给张玉林顶了一颗九花玉露丸进去,片刻之后,他才略微回神,好歹咧嘴笑了笑。
张雷这才发现,母亲和小妹正扒在门框上哭呢!
刚才他说要带老爸出来办事,母女俩就猜到七八分,所以就跟着来了。
这一夜,一家人连同白老、沈剑都没怎么睡,因为张玉林时不时会咳血,开始乌黑如墨,到了后半夜才转成紫红,天明之后才沉沉睡去。
白老年纪比张玉林还要大,熬了一宿也有些扛不住,看到咳血渐渐变红,这才回去睡了会儿。
刘巧妹娘俩这时候眼睛都哭肿了,却无可奈何,儿子说这是特效药,咳血属于正常反应。
略睡片刻就醒来的白老,在自己卧室里折腾好久,这才大叫着跑出来,“雷子,有效,有效,这些血块,就是那些已经纤维化的组织!”
张玉林此时躺在床上,双眼微阖,脸色苍白到极点,还好呼吸平稳,脉象也平和。
听到这个消息,他睁开眼,艰难地咧嘴一笑,然后才闭上,显然是耗费了极大力气。
白老建议,“去医院拍个片子看一看!”
不管王难姑是医圣还是毒仙,老爸的命可就只有一条,当然是多加几层保险最好。
于是一家人,赶紧把张玉林送到最近的一家甲级医院。
人被推进去之后,张雷才松了口气,然后冲母亲和小妹笑笑。
别看他若无其事,其实他承担的压力才是最大的,药是自己弄来的,要是有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白老一直不住叨念着什么,似乎陷入了死循环中,半天都无法自拔。
刘巧妹也难得的把儿子搂在怀中,轻声安慰,“雷子,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和你爸这辈子有你这么个儿子,值了!”
小妹也凑了过来,三人抱成一团,开始轻轻啜泣。
片刻后,张玉林被推了出来,一位戴口罩的老医生跑出来,大声斥责,“你们这些家属怎么搞的?病人整个左肺都没了,还拍个屁的片,赶紧送急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