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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混子进猪圈
    见张雷二人发愣,胡篾匠才哭着解释。
    他说父亲死后母亲改嫁邻村的后爹,那个光棍汉对他们母子很好,做人不能没良心,他只要活一天就要给人家当一天儿子。
    “我叫杨光武,狗头山上那片坟就是我们老杨家的祖坟!”
    张雷二人没想到峰回路转,本来已经绝望,却意外遇到了杨光武。
    胡篾匠哭完之后又嘿嘿一笑,“杨家二十七人出川,没回来一个,可留下了年仅八岁的太爷爷,我也没打算让老杨家绝后,以后有了儿子肯定姓杨!”
    李旭兵赶紧打电话,把那位写祭文的杨老爷子叫来。
    老爷子一见杨光武立刻老泪纵横,尤其是听说他在自卫反击战中受了伤,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老杨家满门忠烈,决不能让他们流完血再流泪。
    杨光武因祸得福,误打误撞还认识了两个大人物,当下就把三人请到家中好好款待,可他家境穷困,也不过是菜里多了一绺腊肉而已。
    午饭过后,李旭兵带杨光武找到当地的民政部门,帮助他落实政策。
    既然有他帮助,那该有的待遇一定快尽快落实,按说此时也是张雷功成身退的时候,可他却没走。
    因为上午离开时,胖子和瘦子已经被局长一通臭骂,而瘦子在张雷几人离开时,眼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狠辣异常。
    这小子说不定已经想好了怎么报复杨光武,既然头是自己开的,那就得帮他收好尾才行。
    果然,他们办完事回来,进屋后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口就有人叫骂,“龟儿子,上午是哪个打我表弟?”
    老实巴交的杨光武,头一个念头竟然是从后门跑掉,却被张雷一把揪住,“信不信我?”
    杨光武点点头。
    “那就帮我编个框子,给我妈当特产了!”
    杨光武应了一声,伸手拉过蔑条,专心设计起来。
    张雷出来,见门口站着五六个,瘦子藏在最后,看样子,他就是眼前这位黑脸大汉嘴里的表弟。
    瘦子之所以敢在那条街上横着走,就因为自己表哥耍得很开,好歹也有十来个兄弟,跟县上的大哥也有交情。
    今天他先是被打,紧接着又丢了工作,这口气如何能咽下,所以回去就把表哥找来了。
    张雷走到门口,伸手点数,总共六个人,然后朝角落里瞅瞅,惋惜道:“绳子不够!”
    绳子确实不够,只好把那几人的裤带解了绑住手脚,然后扔进隔壁的猪圈,把那头大肥猪吓得直叫唤。
    黑脸大汉的脸本来就不小,再被鞋底连抽几十下,早已肿得不见眉眼。
    “既然是混子,那就吹哨子叫人,老子等着!”
    说完一脚把这家伙踹出老远,然后回屋喝水。
    黑脸大汉总共跑了两趟,到后来打死都不走了。
    太丢人了,六个人就算了,第二次叫了十几个都不是对手。到后来,只要是认识的人就叫来帮忙,就这也被人家一勺烩了。
    邻居的猪圈已经人满为患,人的惨叫声,猪的嘶吼声掺杂在一起,像是鬼子进村。
    张雷端着搪瓷缸子喝口水,对黑脸说道:“怎么不走了?”
    黑脸不说话,走哪啊,县上的混子都在这儿了?难道让我去市里找人?
    再说,就你这身手,多少人也是白搭啊!
    “想通了?”
    黑脸哭丧着脸,半天才点点头。
    没法儿不点头,表弟已经在猪圈里泡两小时了,再找人回来,今天晚上就别想出来了。
    瘦子的腿已经被张雷打断了,开始还能哀嚎几声,后来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被黑脸从猪圈里拉出来的时候,还歇斯底里的叫喊,“大爷,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直到看清楚是自己表哥之后,才开始嚎啕大哭。
    张雷盯着臭气哄哄的瘦子看了半天,然后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顶在瘦子的脑门上说道:“不是不想弄死你,也不是没那个本事,胡篾匠老实,我不想牵扯他。”
    国人向来是怕刀子不怕枪,因为枪支管控向来严格,即便流落在外也少之又少。
    可瘦子和黑脸可丝毫不认为这把枪是假的,能一口气干翻四五十口的家伙,即便掏出一架肩扛火箭炮,他们都认为再合理不过。
    瘦子感觉脑门上的枪口不停转动,似乎随时可能激发,登时身子一挺,腿下湿了一片,“大哥,大爷,我不敢了,饶我一命!”
    张雷把枪往后腰一插,一脚把瘦子踹出去老远,然后说道:“给你们十分钟,赶紧滚蛋,十分钟过后谁没走,那就别走了!”
    村里人本就喜欢看热闹,可自打发现是来人是一群拿着棍棒的混子,就一个个紧守门户、不敢露头了。
    直到这群人呼呼啦啦全都走了,才有几个平日和胡篾匠交好的人家过来说话,可路过张雷时基本都是蹭墙而过,生怕被这家伙给扔猪圈里。
    杨光武已经煮了一大锅饭,还买了两瓶好酒,张雷洗漱后换了衣服,就坐在门口的青石桌前。
    那些乡邻打听几句就一个个走了,只有一个女人留了下来,除了把院子收拾干净,还丢了一条腊肉给杨光武,“胡拐子,我家腊肉吃不完,便宜你喽!”
    临出门还不忘冲张雷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张雷回头瞅瞅杨光武,正见这家伙冲女人用力摆手,见他扭回身立刻停止了动作。
    女人三十来岁,眉眼清秀、身材高挑,脾气也很好。
    于是张雷叫了声大姐,就把她让进了桌子。
    一番介绍,才知道女人姓蔡,是村头的寡妇。
    张雷算不上过来人,可也不是初哥,男女间的情意自然能看出来。
    干脆单刀直入,“蔡大姐,你觉得我光武哥咋样?”
    “他啊,老实,成老实!”
    杨光武拽了几把没能止住张雷说话,就想转身往屋里跑,却被对方一把捯住了,“哎,我说你怎么回事,一个当过兵杀过人的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矫情?坐下!老实好啊,蔡大姐,过日子还得找老实人。”
    月光如水,三人围桌而坐边吃边喝,张雷才算知道为什么杨光武一见了寡妇就要跑。
    “小云是好人,我配不上她!”
    半斤酒下肚,杨光武才好歹说了句爷们该说的话。
    张雷指着杨光武笑骂,“蔡大姐是好人是一定的,你就一定不是好人,张口就是小云小云的,你看看!”
    蔡寡妇也瞪了杨光武一眼后说道:“是啊,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就捂着脸小声抽泣起来。
    原来蔡寡妇和杨光武从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到后来他上了战场,她才被老娘以死相逼嫁给了别人。
    再后来,她男人死了,她成了寡妇,他又成了瘸子。
    可蔡家人却认为自己女儿过得不好,都是这个死瘸子妨的,所以死活不肯让两人在一起。
    “十万块的彩礼呢!我去哪里赚?”杨光武一口喝光杯中酒,神情苦涩。
    蔡寡妇一拍桌子瞪起眼,“管他!你未婚,我未嫁,咱们跑啊,到外地把儿女一生再回来,看他如何?”
    “看看,要不说你活该就是个光棍呢!都比不上一个女人,出息!”
    蔡寡妇眼睛一红,“我替你留了六年门,你就一次都没来过!”
    杨光武蔫头耷脑,沉默无语。
    张雷把蔡寡妇送回娘家,回来却见杨光武依旧在石桌前坐着,“雷子,你为啥要找我们老杨家?为啥要对我好?”
    张雷自然不能说,是受了你七百年前老祖宗的嘱咐,于是说自己祖上和老杨家先人一起打过仗,所以才寻访而来。
    杨光武盯着蔡寡妇离去的方向说道:“雷子,谢谢你,但我们两个终究是有缘无分!”
    张雷一撇嘴,“嘁,把自己弄得和个文化人似得,还有缘无分!就问你一句,信不信我?”
    杨光武盯着张雷,眼神明亮,然后重重点头,“信!”
    张雷摆手,“那就赶紧睡觉!”
    之后两天张雷让杨光武去村里借了辆摩托车,他早出晚归、来回奔忙,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第三天一大早,杨光武想着是不是该去城里,找个犄角旮旯再卖几件竹器的时候,张雷却领了一帮人进来,打头的正是那位杨老族长。
    李旭兵也跟着来了,手里还端着一摞东西,紧走几步拉住杨光武的手说道:“老杨,让你受委屈了,你的事我已经向市领导做了汇报,他们批示特事特办。呶,这是你这些年的伤残补助,以后也会按月拨发!”
    杨光武没看那些银行卡,就只是不住地抹眼泪,然后一个劲儿说谢谢,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值了。
    可接下来的惊喜还远不止如此,他刚招呼杨老和李旭兵坐下,门口就传来鼓乐喧天的声音。
    张雷一进们就把杨光武拉进里屋,等再出来时,这家伙已经是长袍马褂礼帽,胸前一朵大红花,一身的新郎打扮。
    知道他腿脚不好,张雷还找来一匹高头大马,扶他上去,才冲身后的队伍大喊,“走,抢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