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不到,收拾着复杂的心情,柳青烟从床上坐了起来。于她而言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出门购置一些‘防护’药剂。
凌晨的那种情况,柳青烟是不能为肖战佩戴任何阻碍两人‘交.媾’的辅助器具。‘硬’扛下来的柳青烟,不是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她可不愿在这个‘不明不白’的节骨眼上,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
以前为护士时,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对于这些事看的很客观。可真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初为人妇的小姑娘就变得扭捏起来。
她可不会就在总院内的药房购置这类药物。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病房,直奔医院大门走去。
有医院的地方,周围绝不乏各类的大药房!站在药房前纠结了少许的柳青烟,一头扎进了药方内。
尽量让自己的神态表现的自然些,面对笑脸相迎的服务人员,柳青烟回以笑容。
“需要点什么?”
“毓婷有吗?”站在柜台前的柳青烟,双手压在玻璃上轻声询问道。
服务人员微笑着点头道:“有的,你稍等。”说完便转过身的女服务员朝着相对的药台走去。此时的柳青烟轻微的干咳了一声,四处打量了一下。生怕被人注意到什么!
而就在此时,紧关的玻璃门被一名妇人从外面推开。听到声音的柳青烟下意识扭过头,仅仅是对视的一瞬间,前者便被妇人雍容的面容所深深吸引。
用‘美’这个词来形容她这个年龄段显然无法完全的诠释。妇人所给予柳青烟的第一感觉便是‘惊艳’,其次便是‘睿智’。特别是她那双秋水般的明眸,在望向自己时,仿佛能看穿一切似得。
妇人款款走向了柳青烟,此时女医护人员已经把‘毓婷’递到了柳青烟面前。于后者而言,她确定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多少钱?”妇人率先开口询问,并已经拉开了手包。
“你是……”此时的柳青烟,保有着很强的‘警惕性’。作为杀手出身的她,职业的敏锐性,让她觉察到对方的不简单。特别是留守在玻璃门外的那个高大男人,更给予柳青烟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肖珊,肖战对外是随我的姓氏。”
当妇人道出这句话时,柳青烟脑袋‘嗡’的一声满是声鸣。怔怔的望着对方,手脚瞬间冰凉的柳青烟,感到很是无措。
到嘴边的问候声,持续发音了近一分钟,才断断续续的崩出了来。
“阿……姨,你……好!”就在柳青烟说完这话之际,肖珊已经为其付完了钱,同时把那盒‘毓婷’收到了自己包里。
“我先替你保管着!聊聊之后,如果你还坚持服用的话,我再还给你。柳青烟,很是‘诗情画意’的名字。我很喜欢!”
“谢……谢谢阿姨!”脸色羞红的柳青烟,不自信的回答着。
这一幕,就连药房内的工作人员都看出了‘门道’。这是公婆第一次见媳妇的节奏啊!
机械的随同肖珊出了药房门,就近步入了一家茶餐厅。在这个过程中,柳青烟一直脑补着眼前这个妇人的资料。这也是她在得知肖战的真实身份后,潜心不敢面对的一方面。
暂且不说华夏四圣之一的‘书圣’钟泽成,单就眼前这个女人,便是多少金融大鳄需要高山仰止的存在。
当年的京都‘白牡丹’可是声名远扬。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面容,还有她那让无数商业精英为之叹服的个人能力。
九七年亚洲金融危机,刚过三旬的肖珊成为华夏稳定金融市场的主操盘手。零八年全球次贷危机,更是她‘重出江湖’一手主导了应急预案。
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确保华夏金融市场在经历了‘银都三巨头’的血洗后,不过短短的十来年时间,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这样一个及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女人,至今还是多少人谈论的焦点。而她现在就坐在柳青烟的对面,姿态谦和的打量着自己。
柳青烟一直以来不愿正视自己感情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肖战的动机,或者说他对自己是否是有真感情的。第二个,便是他‘显赫’的家世。
虽然他一直口头上说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村三代’,但这样根正苗红的‘村三代’,华夏又有几人能比得了?
老钟家在华夏的地位,完全可以用‘位极人臣’来形容。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便是他们的存在,确保着华夏的稳步前进。
南邬北马,宰相落轿将军下马!
如果说开放式的邬子镇至今还是古武人士的‘集散地’的话,那么卧马岗于古武人、于华夏而言,便是膜拜的圣地。
对外而言,‘老村长’‘老校长’这样听似朴实的称呼,便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们脑海里。
而这些背景‘孕育’下的唯一骨血,竟是自己爱恋的对象。这对于‘孤儿’出身且有杀手‘前科’的柳青烟来讲,如同一道攀不过去的门槛般,只能远远的仰望。
这是柳青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意自己的‘出身’。
虽然在意,但绝不嫌弃!
落座的肖珊手里多了一份并不厚实的文件夹。在柳青烟缓缓落身后,前者面带微笑的缠开了文件夹的绳口。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里面的照片和一些笔记。双眸泛着母爱泪光的捏着那几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这是虎子小时候的照片!可爱吗?我跟他爸长的不算丑,但他却唯独继承了我们两人的‘缺点’。不过依照现在姑娘的审美观,虎子也算是‘欧巴’级人物。”
侃侃而谈的肖珊根本没有什么客套的寒暄。就是慈母在像自家儿媳妇介绍儿子的往昔。
原本拘束无措的柳青烟,在肖珊这般引导下,也逐渐不再那般紧张。特别是在肖珊谈及肖战小时候的‘丑事’时,一老一少都能惊瞎旁人双眼的美女子,皆发出铜铃般的笑声。
“当年怀他的时候正值多事之秋,再加上我的身份比较敏感,突遭过几次‘刺杀’。虎子当年差点都没保住!早产儿,你看看小时候多瘦。身体羸弱,就是一个药罐子!”
肖珊在阐述这段往事时,语气显得很平淡。但落在柳青烟耳中,却又有着不同的感觉。几次‘暗杀’?这于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讲,一辈子经历一次就足以留下阴影了。
“好在他挺过来了!‘抓周’的时候,我故意在他面前多放了几本书、几个硬币,把他爷爷递过来的弹壳啊、木剑啊放的远远得。作为一个母亲,我这样的小九九……公公看在眼里,并没有点破更没有阻止。”
“可即便这样我也输了!舍近求远的虎子,左手弹壳右手木剑。这也就注定了他以后的路不再简单。四岁打桩,七岁练拳,九岁便被独自丢在了后山。人家小孩的肌肤都是吹弹可破,粉嫩的可爱。懂事以来他每天都在用海盐打磨着肌肤表层!”
“没心没肺的笑,但从不会哭!除了他奶奶去世那一天,他才露出了孩子的一面。读书识字、学医就诊……他没一样落下。”
“他十多岁出村亲手为自己挖了一个‘衣冠冢’,至今没封土,也幸亏没封土。当了十一年兵,前三年闯下了‘兵王’的噱头,随后的八年他捍卫着钟家的荣誉,履行着一名人民子弟兵的责任和义务。有记录的战斗一百四十七场,身上可肉眼看到的伤疤六十七处。”
说到这话,吸允着鼻角的肖珊稍稍停顿了些许。抽出纸巾的柳青烟,双手递给了对方。前者笑着点头答谢,用纸巾擦拭着眼睛的泪珠,再次徐徐道来。
“他有一门亲事,是早年他奶奶去世前定下来的。他有个叫虎妞的干姐姐,至今为他独守着空房。在港城他说他遇到了他的禅,秀色可参;在金陵和邬子镇遇到了他的‘劫’,大限将至。在这里他顿悟入宗,天下无禅。”
“入宗劫至!这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说到这,肖珊停下叙述抬头望向柳青烟。
“作为母亲我感激你,作为女人我同情你,但如果说我有可能作为‘婆婆’的话……丫头,跟我回家吧!”
紧握着柳青烟的双手,面带笑容的肖珊,眼眶内还留有未擦干的泪水。面对肖珊突如其来的‘表白’,一时间无措的柳青烟,显得很是慌张。
但当她迎上肖珊那真挚的目光时,藏于内心伸出的那份‘委屈’瞬间被瓦解。沉默少许的柳青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阿姨回卧马岗,是不是就不能再出来了?我听我师傅说,没有入宗是不让……”
不等柳青烟说完,咧开嘴角的肖珊,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直到现在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既然是家,那里只会成为你的避风港,绝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嗯……”脸色羞红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的柳青烟,连忙补充道:“姨,我还不能答应你。因为你对我不了解,不了解我的过去到底从事着什么样的职业。我……”
“偷偷的告诉你,在嫁入钟家前,我没少洗劫股市里那些狗大户的钱!特别是那些披着伪善面孔的企业……”说完这话,肖珊与柳青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