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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旧友
    初二那年——
    “思卿,待会儿放学陪我去办件事情。”江梓叩叩盛思卿的课桌,这时盛思卿正在睡觉,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懵了一下,江梓剥了个橘子,塞嘴里笑道,“刚才隔壁班有两个女生来看你,其中一个长的还行。”
    盛思卿当时处于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你前一句是什么?”
    江梓斜睨了一眼重复道:“待会儿陪我去七里巷办个事情。”
    盛思卿伸手摸了摸酸痛的颈子,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应到,拿出抽屉里的手机看了看,他突然问:“去干嘛?”
    “还能干嘛?”江梓笑了声,呵呵几声笑的青涩,“当然是去教训一些渣滓了。”
    当晚的七里巷秋风吹的人特别冷,少年是蹲了站,站了又蹲,香烟的火星被风吹的往深巷飘去。
    盛思卿靠着墙站,眯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江梓捡了颗石头扔在他脚边,吼到:“喂。”
    “没死。”盛思卿点上一支香烟,嘴中吐着不成型的烟圈,面前烟雾缭绕,他缓缓道,“那人到底经不经过这里?”
    江梓眼角一扬:“那是当然,那个醉鬼回家的必经之路就是这里,等着吧。”
    没过一会儿,一阵难听的歌声从远处飘了过来,紧接着走过来一个晃晃悠悠的醉鬼,江梓也不废话,一脚把他踢到墙角。
    “他妈的……”紧接着一阵难听的谩骂声,江梓没理会,直接一阵拳打脚踢。
    盛思卿透过黑暗的光看见江梓的笑脸中藏着一丝杀意。
    “小杂种,给老子滚开。”
    江梓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笑道:“沈雁书的头发是你抓的?我他妈让你动她了吗?允许你动她了吗?啊?”
    “原来是沈雁书那死丫头叫来的,呵。”
    “再给我呵一个试试?”
    “小杂种,你他妈给老子放手……”
    他吼叫的越狠,江梓打的越狠,盛思卿在旁边看着,本来还以为是一个很厉害难缠的人物,原来就是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醉鬼。
    盛思卿灭掉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撵灭,劝道:“下手轻点儿,别把人打死了。”
    “打死他?”江梓冷笑,“我倒想打死他,要不是看他是沈雁书的爹,我早就……”
    盛思卿倚在墙边,江梓把人按在地上,狠狠的在他胸口补上一拳:“你来试试吗?”
    “算了。”盛思卿,“我和沈雁书又不熟,你上就行。”
    江梓觉得有点冷,把衣服拉链拉到最上面,甩甩手臂:“这醉鬼皮真厚,把我的手都打痛了。”
    突然,盛思卿看见有人躲在墙角,他提醒江梓:“那边儿。”
    “不管他。”江梓歇完,继续抡拳往沈立州胸口上砸去。
    盛思卿觉得不妥,追了过去。
    “别打我……我删视频。”那个人把手机递给盛思卿,让他自己删。
    他举起右拳吓唬到:“以后别多管闲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求你别打我……”
    等盛思卿再回去的时候,江梓拿着打火机,他急忙拉住:“喂,你干嘛?”
    “你问我干嘛啊?”江梓的笑脸很渗人,与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相匹配,“思卿,你能想象一下一个人的头发被人拽住,就差把头皮拽下来的那种疼痛感吗?现在——我把他头发给烧掉——”
    盛思卿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教训一下得了,待会儿闹出人命了。”
    “呸。”江梓又给了他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我他妈警告你,别去找沈雁书她娘俩的麻烦,不然我见你一次捶你一次。”
    “……”沈立州怒目圆睁,迷迷糊糊的说不出话来。
    “还敢瞪我?”江梓又给他一巴掌,“你信不信我有一天真的忍不住能杀了你?”
    这天晚上,江梓和盛思卿在公园的长椅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江梓周围掉了满地的烟头,很久很久,他开口问:“有什么办法能让沈雁书远离沈立州?”
    盛思卿合上眼眸,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他没说话。
    江梓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是这幅没睡醒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你?”盛思卿嗤笑,“一天到晚打不完的架?”
    “哎?你怎么说话的?”江梓试图狡辩,“我是好人好不好,今天的事情是意外。”
    “沈雁书的事情……”
    江梓嘁了声:“如果他真的伤害了沈雁书,我就……”
    盛思卿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就打住他的下文:“回家吧,他妈这儿太冷了。”
    “回什么回?”江梓吊儿郎当的把脚翘在长椅上,“像我这样没人要的小可爱,就适合公园的长椅。
    要回去你先回去吧。”
    盛思卿知道他话里的没人要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着面前不说话的陈也:“后来江梓差一点把沈立州给打死。”
    “沈立州是雁书的爸?”陈也皱眉,“我从来没听雁书讲过,而且她好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
    盛思卿:“因为沈立州差点把沈雁书给弄死了,她的头撞在墙上,脑颅内积血过多,造成失忆,而江梓初三下学期是在少管所度过的。”
    陈也觉得盛思卿讲述的这一切都很玄幻,以至于她都怀疑是真还是假。
    “可能你会觉得这一切很荒唐。”盛思卿埋下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可我们总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我也在想,如果我当时好好听爷爷的话,我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也不会到现在也是迷茫的。”
    陈也:“换做以前,我有一种窥视别人心里的罪恶感,但是现在——很遗憾那个时候我没能遇到你,但是现在不算晚。”
    盛思卿的暴躁症是从小就有的,小学的时候不太严重,到了初中,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慢慢的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他那个时候的烟瘾特别严重,就是因为他要靠香烟来麻痹自己。
    “我和江梓从小一起在小巷子里长大,那个时候经常会有人欺负我们,起初我们能忍能抗,时间久了他们就变本加厉,甚至到家里来翻东西,后来就慢慢的学坏,坏到没人敢招惹。”
    盛思卿想起自己第一次学抽烟,是江梓拿给他的,那时候五年级,他成绩不错,擅长伪装,在老师面前是无公害的好学生,在同学面前就是无人可惹的霸王。
    江梓除了成绩一般外,其他的跟盛思卿别无二样。
    他受不了这个味道,刚吸进去就猛的咳嗽,烟灌入鼻子,呛的他满眼通红,江梓笑话他,还教他该怎样抽。
    盛思卿想到这些,他的眸子慢慢的暗淡下来,转念又联系到江明远骂他说是他教江梓抽烟,他无力辩驳,懒得计较。
    “老大,我们不能总拘泥于过去,比如现在就很好。”陈也想,她第一次见到盛思卿的时候,少年没多少话,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压迫感,可从他们开始接触,她觉得这是人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擅长伪装,把自己用冰块尖刺包裹起来。
    即使阴霾遍布,但总有天光乍亮,云雨散开的那一天。
    陈也注视着盛思卿的眼眸,觉得他还在介意自己的以前,她笑道:“爱你的人不会介意你的以前,而且,你爸爸也不愿意看到你在这个世界上受尽委屈,还有,你可能是对坏孩子有什么误解。”
    盛思卿错愕。
    “从你的话里,我大概知道了。”陈也认真道,“不是所有抽烟打架的人都是坏人,远离一个人也不是他在明而你在暗,我们可以变的更优秀,让那些耍手段的人刮目相看,比如江明远。”
    陈也还想说,老板娘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丫头,你们认识刚才那几个小混混?”
    陈也摇摇头:“不认识啊。”
    “哦哟,你不知道捏,那几个人前几天才从局子里出来,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可离他们远一点。”
    陈也挑挑眉,嗦了一口粉:“嗯。”
    “还有刚才那个小伙子,那些人怎么都怕他?也是认识吗?”老板娘傻乎乎的开口问,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咳嗽几声。
    盛思卿不咸不淡的挑眉开始胡诌:“不怎么认识。”
    老板娘半信半疑,突然又叽喳道:“不是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冲动呢?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正面冲突,报警就行了,太冲动了你这年轻人……”
    “是是是,阿姨说的对,待会儿我说他。”陈也连连陪笑,怕老板娘继续说。
    “你们呐,跟那些人不一样,别因为打架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小打小闹还好,像他们这种一般都是要吃亏的,打赢了负责,打输了进医院,哪样都不值得。”
    盛思卿默默的点了两下脑袋:“嗯,知道了阿姨。”
    这老板娘倒是好心,性格直来直去的。
    等他们走出这个酸辣粉小店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那棵菜市场的梧桐树随着风抖了抖,陈也在树下站立。
    盛思卿跟着站立。
    “老大。”陈也转过身,张开双臂,“我想拥抱你。”
    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