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杰指着她的衣服口袋,坏笑到,“除了吃饭,还有可能是玩手机。”
陈也低头,看见自己手机露出一半的头,她立马捂住:“我就不信你没带。”
“也哥,你说巧不巧。”薛杰掏了几下空空的口袋,“我还真没带。”
“你像是没带手机的人?”陈也仔细的打量着他全身上下,明显不信。
薛杰无奈的摊摊手:“我带一次手机被收一次,这两年被收了十多个手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举报我。真的怕了。”
陈也“嘁”了声,毫不留情的嘲笑:“你这种没有丝毫技术,我告诉你吧,我们一般撇腰上,江哥他查不到的。”
“谁说不是呢,这些都是我们玩剩下的。”薛杰扒着她的肩往厕所走,“我们班被他盯上了,没办法。”
陈也打掉他的手,半晌突然把话题转向盛思卿。
薛杰回想今天早上他拿了一把伞出了教室:“老大不是还你伞去了吗?怎么?没见着?”
还伞?还真别说,她连盛思卿毛都没见着。
大概沉默了三秒,陈也咋呼了句:“还伞?什么时候的事儿?”
……
——四月二十三日,星期三上午,月考进行中。
“盛思卿,你他妈是不是怂了?”
“你觉得可能吗?”
“那五月四号,咱们砖厂见。”
陈也躲在矮墙边,看着盛思卿微微停驻脚步,拳头攥紧,很久才回应了一个字:“行。”
他说完,走的很快,不留任何让人反应的机会,陈也毫不犹豫的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开门见山的问:“你要去打架?”
盛思卿不说话,在她看来是默认了。
继而,陈也又说:“别去。”
盛思卿甩开她的手,陈也打了个趔趄。
“盛思卿,砖厂那个地方不能去。”陈也锲而不舍的追了上去。
“你谁?”盛思卿皱眉,“凭什么管我?”
听此言,陈也瞠目结舌,尴尬的杵在原地。
她还真没有想过他们是什么关系,同学吧,好像没有同学之间的那份恭敬,朋友吧,好像也没有朋友之间的那种情意,他们之间,待确认又不确定,单方面的自作多情及默认。
“我的事情,你管不了。”盛思卿毫不留情的泼她一盆水。
“傻叉怕不是,你以为大哥想管?”陈也气结,她这不是出来上厕所遇上了嘛,不是想着他们或许已经熟络了嘛,还成她自作多情了?
“那样最好。”
“盛思卿,我以为我们够熟了,我还真错了,我们不熟,一点都不熟,所以大哥我还真不管了,那你去啊,最好被打死在砖厂,到时候知会一声,同学一场,花圈肯定到位。”陈也无语的撇嘴,转过身就走,对于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她没什么可说的。
她瞬间觉得,原来傻叉不止有盛思卿,还有自己,去劝阻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傻逼?
给自己添了一个下午的堵,终于熬到考试结束,她愤愤的拎起书包出了考场,走到门口时,她甩了一个大白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了迎面逆着人流过来的盛思卿。
他妈真的中邪了,为什么没有人跟她提一句考场在十八班?习惯使然,她从来不看考场。
这些都算了,可这傻叉偏偏在众目睽睽下拉过她的书包,明目张胆的把书包扣留下来。
陈也甩开书包,走的飞快:这书包,大哥不要了!
“哎?也哥?”薛杰招呼她一声,真给她气笑了。每次都能碰上。
陈也站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等回教室的人走完了,她才指着里面:“帮我把书包拿出来,谢谢。”
“书包落里面了?”薛杰还没有明白状况,只觉得她说“谢谢”有点让他受宠若惊,“也哥,你怎么没把你自己落里面?书包这么大物件儿都能落下。”
陈也一脚踹过去,薛疼的嗷嗷叫,进了教室。
良久,薛杰走过来倚在门框边,满脸笑意:“也哥,你惹着老大了?”
陈也双手环胸,靠在阳台上,怒骂到:“谁他妈惹那傻叉了,他跟你说的?”
“那倒没有。”薛杰一副吃瓜的表情,“就是吧,你的书包,老大叫你自己去拿。”
“我不去!”陈也狠的牙痒痒,侧头瞄一眼里面的人。
“哟,这么热闹呢!数学你们考的怎么样?”姗姗来迟的赵顺客套了几句,又发表了考试感言,“我这次数学肯定有二十分,你呢?”
“充其量也就十来分吧!”薛杰暗暗观察陈也的表情,拍了拍赵顺的肩膀,“尽力就好了,那题是我们能看懂的吗?”
“我超长发挥啊!”赵顺走到陈也旁边,本来想问她的考试心得,但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闭口不说话,用嘴型询问薛杰。
“……”
算了,当没问。
“顺子,我想尿尿,你陪我去。”薛杰倒是识大体,着急忙慌的拉着一脸懵逼的赵顺撤退了。
现在是放学,好在十八班没几个爱学习的,考完试基本不回教室,住校去食堂解决晚饭,走读的回家,现在教室里面没几个人。
陈也以为盛思卿过一会儿会把她的书包扔出来,然而并没有,她一边想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另一边眼神却不离开球场。
“进来吧,教室里面没人了。”盛思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
即使被吓,表面上也不能被看出来,想到这里,陈也无表情的回过头,又转过去看球赛,还不忘往旁边移了一步。
“陈也。”盛思卿在叫她。
陈也伸了一只手:“麻烦盛思卿同学把我书包拿出来一下,谢谢。”
盛思卿紧皱眉头,无话可说,索性拉过她的手进了教室。
“你这人真的有病!别动手,我和你不熟。”陈也想掰开他的手,但于事无补,两只手被他扣在一起,这不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嘛!
盛思卿随手锁了门,松开了陈也的手。
“你以为你锁了门就没人知道?教室里的监控是摆设?”陈也冷笑,但是不知道他带她来教室的目的。
盛思卿不屑的扫视了一眼:“你觉得在我们十八班,摄像头这种东西会是好的?”
“说吧,你带我来是干什么?”陈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正视着盛思卿。
盛思卿把书包扔给她,几秒后:“今天上午,我语气有点不好,是我不对。”
“我和你认识吗你就道歉。”陈也第一反应是不原谅,那何止语气不好?
“……”盛思卿吃扁,半晌才说,“我那叫解释。”
陈也挑挑眉毛,提起书包欲走:“得,您慢慢解释,大哥先回家了。”
“陈也。”盛思卿的声音很轻,“上午的事情,是我不对,如果你还生气,那没办法,我不会哄人,还有,我是一个混混,打群架对于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你管不了,也少管。”
“那你知道砖厂是什么地方吗?”陈也停在讲台边,一只手拎着书包,表情凝重,“砖厂打架我曾有幸见过,抡砖头,动刀子的人不计其数,你认为你一个人能打过他们一群人?你非要这么不自量力吗?”
盛思卿蠕动了一下干巴的嘴,没说话,陈也把书包扔在讲台上,走过来坐在他的邻桌。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架是打爽了,你想过之后呢?伤的伤残的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遭罪,我也不跟你逞口舌之利了,反正我不希望你去仅此而已。”
“我去砖厂不是去打架。”盛思卿挑动了一下眉毛,闪烁着眼眸,转着桌上的钢笔,一字一句顿的很清楚,“是……去解决问题。”
陈也显然不信,都去砖厂了还不是打架?解决问题就不能约在其他地方?
“我记得有一个我路过那里,一个小混混直接扔了一块砖头过来,叫我不许报警,快点离开,当时我腿都软了,那砖头砸中我的肩膀,嘶~是真疼。”陈也想着用手揉了揉右肩,回想着当时的感觉,疼的差点昏过去。
她后怕的咽了口口水:“如果当时是砸到脑袋,估计命都没了,所以我不想让你去。”
“真不是去打架。”盛思卿敲击着课桌,给她一颗定心丸。
陈也知道多说无用,便闭嘴了,这家伙决定了的事情还能更改吗?
片刻后,盛思卿率先开口问,“这周有时间吗?”
“周六还是周日?”
“哪天都行。”
陈也点头,起身去拿自己的书包:“我周六有时间。”
走到门口时,陈也回转过头骂了他一句傻逼:“时间地点呢?不说我哪知道。”
“没想好。”
“感情是临时决定的?”陈也又好气又好笑,“那我也没想好到底去不去。走了!”
看着陈也潇洒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盛思卿抿唇。
他桌肚里躺着的那颗巧克力安静单调,颇有种不为年华所动之感。
说起陈也这个人,更多的是她淡淡的烟嗓和滔滔不绝的道理,盛思卿从未心动过,更不知道所谓的心动是为什么而动,但是每当与陈也接触的时候,他将自身安放到一个平衡点上,轻松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