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评论里看到好多人对剧情不满,这里想说一下,第一章之前我就写过观书指南(没看过的自己翻到开头看),这本书写的就是理想主义者的陨落,大人物们的强势崛起和悲哀落幕,以及在这个时代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力,从始至终都是在这些主题上书写,未曾脱离。现在离结局还有很长篇幅,但也没那么远了,后面有甜,有虐,有刀后糖,也有糖后刀,整体风格不会因为任何评价而修改。愿意继续看的话感谢你陪我走到最后,不看不说滚,爱过。
...
柳扶苏示意侍从将一份报告的复印件交给mr.chen,揉着太阳穴叹声说:“您也知道,第四次北伐战争后有超过80万鹰旗军士兵被流放至大漠进行劳动改造,为了压制住这些人的暴乱,我们派遣洛忧的不死军进驻长安。但从这段时间来看,效果并不好,北境和江南边境陆续发现了潜逃回来的鹰旗叛军,所幸规模不大,暂时控制得住,但长久下去必生祸患。”
mr.chen翻看着报告,耸了耸肩膀,对奥菲莉亚打了个响指,风轻云淡地说:“联系诺亚方舟号主舰负责人,砍掉洛唯的一根手指,寄给洛忧。”
柳扶苏惊得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拦住奥菲莉亚,焦急地说:“我想您误会了,mr.chen,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mr.chen摊了一下手,疑惑地说:“没有处理好叛逃问题,就是洛忧的失职,我相信一根手指能激发他的斗志和血性,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替我们守好边疆。一根不行就再来一根,手指也不行就寄耳朵,寄眼睛,寄舌头,总有办法的。”
柳扶苏心里一阵恶寒涌过,自从洛忧归服这十年来,mr.chen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来询问洛忧的近况,嘘寒问暖,一下跟王都中央说给洛忧送点保暖的衣服,大漠昼夜温差大,别让他着凉,一下又是说审判议会温室的什么水果熟了,大漠那边没好吃的,帮忙把水果寄给洛忧,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此时,柳扶苏才终于明白,mr.chen喜欢洛忧吗?喜欢,真的很喜欢,喜欢的要死!但并非常人理解的“喜欢”。
mr.chen对洛忧的喜欢是一种极致到疯狂的控制欲,他希望把洛忧囚禁在掌中,对他臣服,对他言听计从,就像大家都希望把自己的宠物调教成黏人听话的乖狗狗,而不是撒野狂吠的恶犬。
柳扶苏平复了一下情绪,出声解释:“我想暴力威胁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您可能对我们的国境不太了解,大漠地区荒无人烟,无人区动辄百里,往内陆延伸又有错综复杂的丹霞地貌,如果真的有心叛逃,仅靠入驻长安的不死军是无论如何也防不住的,总会有漏网之鱼。”
mr.chen耸了一下肩膀,问:“你的建议?”
柳扶苏重重地叹了一声气,摇着头说:“我的想法难以实施。”
mr.chen喝了一口茶:“不妨说说。”
柳扶苏默默地说:“好吧...我的想法是沿整个大漠分界线建立城墙,就像城市里那些曾经隔绝凶兽的生命之墙,只要有这东西,再加上预警系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mr.chen苦笑一声,摇头说:“还真是难以实施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我请奈落把整个联邦重工军团工程队搬过来,也很难修建这种覆盖整个国境分界线的城墙,更何况我们是为了防御进化者,普通城墙不行,必须达到生命之墙的标准,就算技术上可以硬修,成本和时间不可计量。”
柳扶苏叹声说:“是的,这就是我们面临的难题。”
“哈哈,我倒是能想象那副宏伟的画面,一望无际的城墙,蔓延至天际尽头,后世史学家口中的崩坏纪元奇迹!用帝国的话来说,万丈高楼平地起...”mr.chen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才抓着头说,“万丈高楼平地起...咦,后一句是什么来着,突然背不上来了。”
柳扶苏接了下去:“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长堤蚁穴溃。”
“啊对对对,还真是老了,记忆力开始逐年下...”毫无征兆,mr.chen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僵住,归为了一股不正常的死寂。
柳扶苏眯着眼沉思着:“也许我们该在北境和江南的边境多布置人手,加强治安,然后...”
“万丈高楼平地起,千里长堤蚁穴溃。”mr.chen又念了一次这两句,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看着柳扶苏说,“尝试一下换个方向?”
柳扶苏疑惑地说:“换个方向?我不太明白。”
“城墙,平地起,我们要往上建,难如登天。”mr.chen将手指往下一指,微笑着说,“千里长堤蚁穴溃,换个方向,往下呢?”
柳扶苏眼中神色大惊,整个人按捺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道出了两个字:“沟壑!”
...
崩坏46年秋,赤血帝国“陷地工程”正式立项,在联邦重工军团工程师的帮助下,大量重型机械设备开赴西域,开启了这近乎不可思议的工程计划。
一支工程队想要修建一条宽高二十米,长达百米的稳固城墙最少需要数月的规划,还有可能发生超出预期之外的错误和事故,但同样的人力去爆破并挖掘挖一道同样规模的沟壑却可以省下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时间和预算。
3年后,在成百上千专业工程队的规划和重型工业设备的运作下,南起蔚蓝的帝国海岸线,北至北方雪原的霜天,一道贯穿西域边疆的沟壑完成了。
陷地工程制造的沟壑长达5000公里,贯穿了整个广袤国境,就像可吞日月的巨人挥舞大刀在边疆砍了一刀,它的宽度约为400米,任何人类都不可能凭借肉身越过这400米的天沟,而且下方就是超过一公里的高度落差,一旦摔下,任何生物必是粉身碎骨。
陷地工程完成的一刻,也就代表着帝国内陆和大漠边疆彻底隔离开了,只有一座孤城长安位于沟壑中央,作为连接两地的堡垒,进行劳作资源的输入与生活必需品的输出,想要从外域进入帝国必须通过长安,通过洛忧手中的60万不死军。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史诗工程,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疯狂的工程,它犹如神明般直接改变了帝国边疆的地势面貌,也改变了整个国家的政治形式,隐患重重的80万鹰旗叛军被永远隔绝在了国家之外,再也没能力威胁到王都中央政权,当他们在暗无天日中抬起头,除了茫茫沟壑,眼中只能倒映长安城的不死军旗,以及那再也捕捉不到的希望。
陷地工程制造的鸿沟在后续时日永世长存,成为了后世议论这个时代的奇观之一,史称“大漠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