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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 局外之人
    阿格莱亚·爱芙罗黛蒂·尼禄,教皇的卧室就像她的身份那般高贵,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流转着淡淡光晕的宝剑悬于中央,些许清冷月光自穹顶的天窗洒下,落在以天主为主题的宗教壁画,幽暗又深邃的房间处处透露着浓郁的神圣气息。
    尼禄身上穿着洁白的羽衣,这种衣服的每一片原料都来自白幼鸽身上长出的第一片羽毛,摸起来柔软得像是要陷进去,穿在身上极其舒适,仿佛无时不刻都在拥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床桌摆着教会特有的银烛,散发着纯净的光,在洁白的羽衣上闪耀,烛光时而在尼禄白皙的皮肤上溅起银丝,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尼禄此时正坐在床前足浴,因为教皇高贵的身份,她平时总是坐着,连出行都有专人抬座,远离尘世,足不沾地,也正因如此,尼禄的秀足比任何人都要精致,柔软,从浸着花瓣的水中穿过时,水滴都柔顺地在足尖滑过,偶尔会被微微凸起的青筋阻挡,但很快又会从另一侧滑落。
    这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门打开了,一个身披黑色轻甲,套着紫色丝绸外衫的骑士走了进来,他的容貌不属于那种白马王子的俊美,但极其富有英气,白色的卷发很干练地绑在了脑后,一双剑眉更是令人印象深刻,看一眼就不会忘。
    他就是当今十字教会军团长,霍安里森。
    “贵安,我的教皇。”霍安里森对尼禄行了恭敬的骑士礼,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身穿单薄羽衣的尼禄,直接脱下了身上那件教皇亲手颁发的荣誉紫衫,将其披到了尼禄的肩上,还很细心地拉过丝绸被褥,盖住了尼禄的大腿,防止其着凉。
    霍安里森不紧不慢地蹲坐到了地上,脱掉了自己的骑士手套,握住尼禄纤细白皙的脚踝,像个卑微的仆人般帮她洗足,当霍安里森握着尼禄的秀足浸入水中时,他的剑眉皱了一下,柔声说:“我的教皇,水是不是太凉了?我去帮您加点热水。”
    尼禄抬起了腿,秀足带起一些水花,直接踩在了霍安里森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种教皇特有的威严语气说:“你应该和我一起死在极北。”
    霍安里森掀出自己的一块衣服,细心地帮尼禄擦着足上的水渍,轻笑着说:“不,我的教皇,我不会让您受到任何伤害,哪怕那些凶兽是您召来的。”
    尼禄冷笑了一声,冷淡地说:“我是死是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我的教皇。”霍安里森擦完,感觉尼禄的皮肤有点冷,就一手托着足底,另一只手捂着足背,眉心浮现起了神秘的神印,微妙的金火从神印脱出附着在了尼禄的秀足上,这股金火不具备任何破坏力,反倒是洋溢着太阳般的温暖,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一切。”
    尼禄注视着霍安里森眉心的神印,这是十字教会骑士起源于心中信仰的力量,象征着每一位骑士的虔诚与尊严,但不知为何,尼禄看它的眼神就像在注视什么不洁之物,沉默片刻后,她默默地说:“我的人还剩下多少?”
    霍安里森细心地在替尼禄取暖,金火透过皮肤在纤细的青筋中流淌,听到问题后,他耸了耸肩,微笑着说:“不明状况的兰斯洛特,十二枢机主教团中的两位,也许还有一小部分其它骑士。”
    尼禄的眼中透露出了罕见的疲倦神色,她慢慢地闭上了眼,幽幽自语:“12年前的极北是我最后的机会。”
    霍安里森的手指沿着尼禄足背的青筋抚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摸着她的皮肤,微笑着说:“您错了,我的教皇,机会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沉默片刻后,尼禄睁开了眼,瞳中似乎燃起了火焰:“但你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霍安里森的语气很平淡,慢悠悠地说:“是的,赤血帝国上将冷鸢破坏了北境的一座立方体。”
    尼禄的唇角扬起了冷漠的弧度,她眯着眼说:“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还是说已经想好了对策。”
    “对策?不,我的教皇,不需要任何对策。”霍安里森手一抬,神印的火焰流淌到了尼禄的足底,抚过足下的一些穴位替她按摩,“冷鸢破坏了一座立方体,那又如何呢?”
    尼禄冷淡地说:“那又如何?冷鸢找到了破坏立方体的手段,很快就会试图破坏世界上所有的立方体,甚至全人类都会因此联合起来,终结崩坏。”
    霍安里森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您又错了,我的教皇。立方体已经和各国的政治紧密相连,密不可分,它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每个统治者都知道应该消灭立方体,但每个统治者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因为一旦触碰到这条线,他们就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站到了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与这茫茫世间的十几亿生灵为敌。所以,我不在乎冷鸢是否掌握了破坏立方体的手段,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
    尼禄的声音沉如大海,隐匿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她是龙裔,是局外之人,在这场神布下的死局中,她是一个最佳的破局者。”
    霍安里森只是微笑:“是的,准确地说,曾经是。但现在,拥有钥石的她不会成为英雄,只会成为一个孤独的行者,在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身边的人会一个个凋零,背叛,或者死去,直到最后孤身一人被庞大的黑暗压垮,局外之人终将死于局中。”
    尼禄费解地注视着霍安里森,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好:“你就这么自信?”
    “因为我了解凡人。”霍安里森握住尼禄的足尖,将其抬到唇前,在尼禄的足背留下一个晚安吻,他将被褥拉到了尼禄身上,并细心的将尼禄的小手放进了被窝,这才恭敬地退出房间,唯有温柔的声音回荡,“荣归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