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匆匆从后宫而出，就在登闻鼓处指责起王爷狼子野心，反被王爷问出是皇贵妃进献谗言。王爷当场呈上证据，并带上数名人证，大理寺卿与少卿均在当场，又有最古板不过的几位御史，皇上便是再宠幸皇贵妃和六皇子，却毕竟更爱重先皇后和太子。不然何故皇贵妃数十几载不得封后？”慕容国公叹了一句，“皇上对王爷猜忌已久，若非王爷举证出许多皇贵妃隐秘行事，必要被她得逞。比起王爷，太子之死才是皇上心中之痛。如今朝堂上还在为皇贵妃和六皇子定罪之事争辩不休，赵家虽被赦免，赵嫣却被皇上判以流放之罪，正是无妄之灾。”
    “这是皇贵妃和六皇子的过错，怎么怪的了赵嫣，”楚楚心中大惊，“是了，皇上失了太子，皇贵妃和六皇子又被证实是幕后凶手，赵嫣已经嫁到皇家，皇上却容不得她了。只是她身份贵重，又无甚过错……”
    “你明白就好，”慕容国公道，“皇上一意孤行，一干臣子也劝他不得，只苦了赵家的姑娘了，分明太子妃之尊，却不被承认。”
    “皇上老了，”老夫人轻叹道，“皇上年老，不比当年，你日后在朝中，必要更加谨言慎行，不要强出头，越是年老，越是见不得臣子比他更好。此次赵家小姐之事，便是一个警钟。想来王爷的处境将会更加微妙了。这一代皇子之中，太子最为尊贵，也最为优秀，如今本朝失了太子……”
    “六皇子心思狠毒，难保日后不会任性妄为，此次几位大人都暗中决定，要将六皇子打落谷底，必不许有复起可能。当初因太子之故，年长几位皇子皆难当大任，剩下的小皇子尚且年幼，还看不出什么，如今之计，竟只能期待皇上寿元长久了，”慕容国公说着，看向一旁的楚楚道，“今日之事，楚楚你记在心里，若是不懂之处，便先细细琢磨，你是我嫡长女，日后必要嫁入门当户对之家，一家大妇，须得敏锐察觉朝中动向，方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家族扭转乾坤，也能细心教养儿女，不致断送一族前程。”
    “女儿明白，必不敢有负父亲心意，”慕容国公以往从未如此要求过楚楚，如今看来，竟是将楚楚当做男子教养了。想来也是觉得，若是不能再得一子嗣，日后多半要靠楚楚传承绵延。让楚楚知晓局势，明白朝中动态，一个是能保全自身，二个也是教慕容家下一代都能顺利延续。
    若是慕容国公早些时候便如此教养自己的两个女儿，如今也不会到这步田地，前些日子底下人倒来报过一句慕容宁近况，只说是已经被关的没了脾气，如今渐渐对佛经起了兴趣，也不再嚷着要放她出去了。
    这日之后，朝中一旦有什么事情，慕容国公也会私下同楚楚说道一番，有时也会听一听楚楚见解。楚楚对朝政的理解和动向把握越发灵敏，慕容国公也越来越惊喜，甚至还曾私下和老夫人感叹，楚楚如何不是男儿身，有次还说起了楚楚那早逝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