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拉为父上了贼船啊!”
纳兰辅来回踱了两圈,虽然口头上有些愤恨,心里却没怎么生气。
夺嫡之争本就凶险,有人积极参与党政,也有人对此避如蛇蝎。
他本来功高盖主,是悬在皇上心头的一把刀,若是再参与进夺嫡之争,不管胜负与否,都是将纳兰一族往死路里推。
现在皇上这是暗示他中意的人选,并且有意让纳兰一族辅佐鄞佑。
但是也可能是对他的试探,试探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纳兰辅表示,一切随缘就好。
“你既然想跟着七贝勒学习,那便跟着吧。”
黎昕也就是知会一声,不管纳兰辅是怎么想的,接着淡然地道:“阿玛,我想过几日便出去游学,这样也不会和七贝勒扯上太多关系。”
那个死东西现在怀疑她是女的,虽然昨晚把他打晕了,甚至还骗他是在做梦。
但鄞佑又不是笨蛋,以后肯定会多加试探。
黎昕倒是不怕那家伙发现自己是个女的,但是他看自己的眼神……
黎昕表示,她实在受不了。
鄞佑就这样醒来见了黎昕一面,一边静养身体一边等着这个小家伙下午找自己来学习。
但是等到天黑没等到人,反而接到了“纳兰公子又被纳兰大人打了”的消息。
原因是,纳兰公子想出外游学。
这次,连纳兰夫人也加入了反对纳兰公子的行列。
然而,就在第二天,纳兰公子就离家出走了,偷偷拿了几袋银子,连个书童都没带。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件事闹了几个月,因为当事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此偃旗息鼓。
三年后,边境荒野之地
青衫少年半倚在一匹摇摇晃晃的瘦驴身上,手中拿着一副书卷看着。
瘦驴身上还挂着一个竹篓,里面塞满了各种书卷。
路过的人都以怜悯的目光看着那匹吃不饱还被压得不堪重负的驴。
“贝勒爷,有纳兰公子的消息了。”内侍谄媚地跑到鄞佑身边说道。
自从鄞佑落水之后,便重获圣心,风头直逼太子。
据说皇上不久便要赐封亲王爵位。
朝中有不少大臣看出了苗头,想站在他这一派,奈何贝勒爷不想与他们结交,只是一心要找回他的“救命恩人”。
这些事情皇上都看在眼里,因为鄞佑不争不抢,不结党营私,心里对他越发满意。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透着些许不信任。
“据说纳兰公子离家出走时太过匆忙,带的银子不多,现在吃糠咽菜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找宣城分家借了点银子。分家现在把消息传回主家,纳兰大人准备拎着刀过去把他绑回来呢!”
“走,爷我也去看看那个臭小子的狼狈模样,顺便落尽下石一番。”鄞佑立刻拍板决定去宣城找她。
内侍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好像贝勒爷只有听到纳兰公子的消息时才会露出与平时清雅淡然不符的气质。
内侍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然后交代府上的下人打点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