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讣从微掩的房门后转了进来，略有些拘谨地在房间里离她较远的地方坐下。
    黎昕的视线落在他纯白的手套上，他赶紧把手背到身后。
    她也没怎么在意，很快收回了目光。
    虽然之前把自己咬伤了，吃饭有些麻烦，她只能小口小口，摩挲着技巧，尽量不咬到自己的舌根。
    皇甫讣看着她吃饭的模样，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脸颊一鼓一鼓的，精气神看着都好了不少。
    不过当看到她的筷子避开其中一道菜的时候，男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有些僵硬，摩挲着自己受伤的手指。
    虽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可还是希望她多吃点。
    毕竟网上很多人都说给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做一顿饭，她们会感动得哭出来。
    也幸好他知道自己的水平，没只端来这一盘菜，不然她可能只尝一下就不吃了。
    黎昕忽然抬眸，对上皇甫讣夹杂着欣慰与苦涩的目光。
    似乎在问，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不过她没看多长时间，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埋首又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
    “不多吃点吗？”皇甫讣走过来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拿起用过筷子，在她略有些惊讶的目光下吃了起来，把剩饭剩菜都吃完了。
    “我也还没吃过饭。”似乎是察觉到了黎昕的目光，他咬着筷子说道。
    你吃没吃过饭关我什么事?黎昕心里嘀咕了一声，拉着被子躺下。
    皇甫讣眸底闪过一抹失望，额角青筋跳了两下，恹恹地放下了筷子，收拾碗筷走了出去。
    纯白手套下的伤口忽然袭上一股铺天盖地的冷意，他手指微微一缩，闭了闭眼睛。
    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手冷不冷了……
    一切都变了。
    再也变不会以前的样子了。
    第二次发作是在十几个小时以后，远远比第一次来得强烈。
    黎昕胃里翻江倒海，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皇甫讣只能紧紧抱住她，手指伸进她嘴巴里，不让她做出自残的举动。
    她这次甚至连意识都不能保持清晰，整个人感觉头晕脑花、天旋地转。
    “七七，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听我说……”
    失去意识的人力道尤为大了，他只能放缓了声音安抚性地道。
    “你难道想让这东西支配你，成为一个瘾君子吗？”
    “如果你想，那我就继续给你注射，想要多少有多少，绝对够你用……”
    “我们不戒毒了……”
    不戒毒，那些药物会慢慢腐蚀她的身体、精神。
    戒毒，就必须经历这段痛苦。
    全看她的选择……
    黎昕眨了眨眼睛，眸底恢复一丝清明，察觉到口腔里蔓延开来的铁锈味儿，微微蹙起了眉头。
    只是没一会儿，就被来自全身细胞的战栗麻痒的感觉分散了注意力，下意识地又咬了下去。
    药效渐渐消退，皇甫讣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挣扎的迹象了，稍稍放松了力道，手指也从她口中抽出来。
    黎昕看了看他的手指，然后扭过头：“以后直接把我锁起来吧，我不想在清醒的时候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