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长睫一颤,似笑非笑地迎上他的目光,手指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桌面,让男人额角不由自主地凝出一滴冷汗。
他怎么忘了,这位可是陛下以前的心腹,心智会弱到哪儿去,哪怕这次遭到算计,也不可能毫无应对之法。
他不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否则暮汐很有可能绝地翻盘!
“送餐的人都招供了,是你的侍女威逼利诱他下毒,你还敢狡辩?来人……”
“慢!”魏谨觑了男子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怀疑,“我看军师有话要说,这件事总要弄清才好。”
黎昕朝魏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白衣男人身上的时候,再度变得锐利起来。
“于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第一,我和顾将军之间的事情,似乎从未告知过外人,也只有魏副帅知道一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等男人开口反驳,她立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当然,你可能会说,这种事太过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少年说着,目光不忘划过彪形大汉,大汉老脸一红,幸亏他胡子太浓密,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你把我的话说了我还说什么!白衣男子气地身子轻颤。
“第二,于大人怎的对我的生平事迹那么了解。您既然知道我是陛下的人,自然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来,会给陛下造成什么后果吧?”
黎昕状似惊讶地睁大了眸,薄唇恰当地张开一个缝隙,继续推测:“万一别人误以为陛下忌惮顾将军的兵权,授意我做出这种事,那该这么办?军心涣散、乃至兵变……我想,陛下也不会是这般愚笨的人吧?”
陛下当然不会是这般愚笨的人!白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懊恼,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神秘女人,他怎会这么急着动手!
说什么他只要先下手陷害暮汐,为陛下料理了顾无宥和这个叛徒,必会立下大功,到时候,接掌兵权的就会是他了!
他怎么会脑子一热,就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呢!这个暮汐,岂会是束手待毙之徒!
魏谨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得更沉,他不是元武那个大老粗,自然能听出这里面的汹涌暗流。
这件事,竟然有陛下插手吗?将军,就这么让他忌惮,甚至不惜在敌国入侵之际……不对!天霖刚吃败仗不久,若是没有人合作,这么敢大举发兵?
所以……这场战事一开始就是专门为将军布下的局吗?
“现在将军陷入昏迷,我们急需解药,孰是孰非难以断定,只能暂时限制暮公子和于副将的行动,等我们查找出更确切的证据再说了!”魏谨思考了一会儿,瞥了一眼白衣男人,瞬间下了决断。
仅凭暮汐几句话,想定于晟的罪是不可能的,而暮汐却有一个假的不能再假却百口莫辩的罪证,所以哪怕他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谁是凶手,也不能明显偏向哪一边?
“老于和我们征战沙场多年,这小子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干嘛要把老于关起来?我老元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