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清冷如许的少女死在怀里的时候,他想,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令他心动的东西了。
经济学专业,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色彩。
某一天,华钦大学的学生才忽然发现,他们的校草退学了,而那位受无数少女追捧的天才教授,也不知什么时候辞职了。
没人知道原因……
薄寂凉按照父母的期望,顺利接手了整个薄家。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男人的眸子彻底失去了色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浔浔骗过去?”
管家垂首候在一边,沉默不语。
“啪!”
男人将花瓶掷在他头上,鲜血汩汩而下。
薄寂凉掏出手枪顶着管家的太阳穴,眼中血丝密布:“说!”
管家这才抬起头,脸色没有半分波动:“因为她是少爷的弱点,我不允许,少爷有弱点存在!”
但是他也没想到,是那个女孩,救了他们家少爷。
“嘭!”薄寂凉猛地扣动扳机,深邃的眸底冰冷如一汪深潭,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教我变得冷酷无情。”
管家的眸子僵硬地挪动,断断续续吐出了两个字:“不……悔……”
可是真得不悔吗?
他看着少爷从一个稚嫩的孩童长大成人,脸上从未有过那般浓烈的笑容。
以后……他只能孤身一人了……
薄寂凉看着倒下的人,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像是盛开的罂粟花,艳红似鲜血,散发着致命的蛊惑。
天色阴沉沉的,乌云翻涌,铺天盖地地吞噬了明净的蓝天,秋风飒飒,枯黄的叶慢慢悠悠地飘落。
男人仿佛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从墓园中走出来。
前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薄寂凉脚步忽然顿住,愣愣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叶母被叶浔的死刺激到,精神萎靡,不过短短几日,整个人瘦的颧骨突出,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
李叔在一旁扶着她,脸上满是忧色。
“伯……母……”薄寂凉的嗓子仿佛被鱼刺卡住一般,艰涩地吐出两个字。
叶母看了他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拉着李叔绕开他疾步向前走去。
她知道,叶浔的死与薄寂凉无关,甚至医生也判断不出来死因。
可是,如果那天小浔没去找他,或许就不会出事!
“对不起,伯母……”薄寂凉侧过身子,疲惫地阖上眸子。
叶母终于回头,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我不想把错都怪罪在你头上,如果不是我嫌弃小浔的手艺,多教她做会儿鸡汤,或许她就不会出事……”
“这不是你的错,天意如此。”李叔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叶母的手背。
两个人搀扶着走向墓园,薄寂凉呼吸一滞,忽地拔腿向外跑去。
浔浔亲手给他做了鸡汤?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男人踉跄地从车上跳下来,直接冲到垃圾桶旁,推开收拾垃圾的阿姨,双手疯狂地寻找着。
终于,他颤颤巍巍地把沾满污渍的食盒抱在怀里,在阿姨诧异的目光下,抱着食盒上楼。
这一生,终究应了他的名字。
薄凉如斯,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