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事情让贺中天丢尽颜面,闹得满城风雨,皇帝就算是不想知道也难。
所以,小七聪明的一直都没上朝,也免得听皇兄念叨。
“皇兄,我没有胡闹,那孩子真不是贺中天的种。他那儿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而且孩子的亲爹就在我府上,这次就是转成来京城要孩子的,这两天还打算告御状呢。”
小七说的一本正经,盯着皇帝的表情。
“小七,你不要胡闹了。贺大人是朝廷命官,你总和他针锋相对与你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你们之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相安无事的,不好吗?”
小七皱皱眉,“皇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凌大哥是怎么被陷害的,怎么被驱除京城的,最后丧命。”
小七一直瞒着乔海的事情,他也怕徒增事端。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呢?”
坐在这个位子上,掌握生杀大权,妇人之仁断然是不能有的,而且他需要权衡利弊,不可任性妄为,这也是君主的孤独。
小七冷哼,“皇兄,你都忘了凌大哥了,现在的你已经被贺中天洗脑了,哼,不谈也罢。既然皇兄不想插手此事,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大不了我和贺中天来一个鱼死网破好了。”
傲娇的模样居然敢给皇帝甩脸子,放眼全国也只有靖王爷一人吧。
太监和宫女都惊出一头冷汗,靖王爷这是在生死边缘疯狂试探啊,真是悬。
小七走后,皇帝收敛了全部笑意,他坐在金光闪闪的宝座上,整个人又冷又无情,显得更加高深莫测。
“王忠。”
“奴才在。”
王忠是他的贴身大太监,也是太监总管。他步步走到皇帝身边,“皇上有何吩咐?”
“小七的性子太冲动,你派人看着点,不要让他和贺中天有直接冲突,目前还不是动他时候。”
“奴才这就是去办。”
小七回到靖王府,温梅婷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结果,“皇上答应插手此事了吗?”
他义愤填膺,气呼呼的坐下手中的茶盏都被摔碎,“哼,皇兄不疼我了,皇兄就是年纪大了,老眼昏了。”
“哎呦,我的王爷呀,你可悠着点。虽然皇上疼你,可你这犯的可是沙头的大不敬之罪啊。”
温梅婷都心慌,这货闹得是不是有坑。
被宠坏了吧。
小七还来劲儿了,“我就说他了,怎么了?皇兄还能看了我的脑袋不成?”
温梅婷心想,怎么就能?你的那些个兄弟怎么死的,心里没点数吗?
不过,现在还是安抚为上策,“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有他的无可奈何,你要体谅人才是。”
小七气过,心里还是在意皇帝的。
“那好吧,我不和他计较。”
……
好样的。
说来说去,一番商量之后决定,既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不如就闹得更大一些。让程昱出面去告御状。
控告俄贺中天强占他的儿子。
这件事温梅婷告诉程昱,程昱胆小,“你什么意思?告御状是谁都能高的?”
“朝廷有人好做官,对于旁人来说肯定是不容易。不过咱们有靖王爷帮衬,我觉得此路行得通。若不是你是孩子的亲爹,我就去告了。”
温梅婷解释一番,随后准备一匹布料,又拿出一把刀,吓得程昱直哆嗦,“温梅婷,你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些状书了,而且还要写血书才有用。你看哪个告御状的没有一点诚意的?”
温梅婷说的理所应当,“快把手给我,就放一点血,死不了人的。”
程昱打死也不要放血,想想都觉得可怕,“不要,我不要。”
“那可是你儿子。”
“那也不要。”
“你不救他了?”温梅婷又随口去问。
突然,她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在一眨眼,小碗里已经开始有鲜血注入了。
温梅婷猛地抬头,差点气晕了,“贾小姐,你干什么呢?”
“放点血罢了,无碍。”
贾春丽面无表情,她攥着手,血液顺着掌心向下滴,像是没有同感一般。不一会儿,一小碗血就满了。
温梅婷看了都心疼,赶紧找来俄东西给她包扎。
她气得蹙眉,“你是不是傻,他是孩子的亲爹,又是一个大男人,放点血是应该的,你掺和什么?”
不是说好了不管他的闲事吗?
气死人。
贾春丽也没打算让他感激自己,随口说道,“就当是前几天照顾我的回报吧。”
程昱心里不舒坦,脸色煞白。
盯着贾春丽苍白的小脸看了半天,最后拂袖而去。
状书是温梅婷写的,内容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不过程昱的样子也不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或许是心里不平衡,温梅婷让乔海把他拖出去‘打扮’了一番回来。
头发是乱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如果再配上破衣烂衫样子应该就可以了。
程昱幽怨的盯着温梅婷,她毫不客气的说,“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且贾小姐原本可以放手不管的人都能豁出去放血,你怎么就不能付出一点?”
程昱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眼下这口气。
第二天,程昱就拿着血书从客栈门前开始,三叩九拜一路打算一路跪去皇宫。
如此一来,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位千里寻子的父亲,也纷纷期望他可以从贺中天的手里把孩子要回来。
一时间,贺中天的好口碑大打折扣。因为人心往往都只是偏向弱者的,何况程昱已经那么可怜了。
路上,难免引来某人的不满,暗地里派人痛下杀手。好在小七早有防范,一直在暗中派人保护程昱。
程昱瞧见打起来两伙人,心惊胆战,他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路忐忑,等他跪到皇宫门前的时候,膝盖都磨的血肉模糊,程昱疼的咬紧牙关歇斯底里的大喊,“皇上,草民控告礼部侍郎贺中天,强抢我儿占为己有。”
高墙内无人回应,守皇宫的侍卫也不敢有丝毫反应,全当是空气,看不见,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