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事殿内丝竹悦耳,歌舞升平,人头攒动,一时吉祥话无限。
莫清晨恍觉这场景有些熟悉,而今却是物是人非,不禁心中慨叹。她下意识地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容晨,却只见他神情严肃,一改平日里的温和,虽然眼下这里面演戏的成分多一些,可——
不知是因为什么,莫清晨忽而想到,会不会日后他也有厌弃了自己的那一天,彼时他们是不是便要如此刻这般近在咫尺却犹隔天涯了?许是最近时常不得见他,又自己一个人忍受着早孕的不适,莫清晨不觉红了眼眶,忙垂首遮掩。
底下那些嫔妃本就关注着上首的这二人,只见今日的皇后较之上次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饶是施了粉黛亦难掩面上的蜡黄。而殊不知,莫清晨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她如今这副模样可谓是半真半假,足以骗过一心想看她过得不好的众人。
慕容晨不是没感受到她那炽热的目光,一时竟有些不自在,佯装不经意地转头瞥了她一眼。虽然知道今日她是特地把自己倒腾成这个样子来赴宴的,可她清减了不少总归是不假,慕容晨心中不由一痛,面上却是皱眉,表现出一脸嫌弃来。
张含雅观察到了慕容晨的这个动作,不由心中得意,对一旁的莫雨芊道:“看来皇上是真的恶极了皇后了,今日一事定能教她永世不得翻身!”
莫雨芊闻言难掩欣喜,一想到一会儿张含雅的计策便兴奋了起来,遂故意用莫清晨能够听到的声音道:“哼,真以为生了两个孩子便可以横行后宫了吗?恃宠而骄的下场就当如今日这般……”
众人见此皆是纳罕,忙去看莫清晨和慕容晨,却只见一个委屈极了,一个却是不为所动,不禁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快感——宫中不易,能看人笑话的机会可真是太难得了,尤其是那素来宠冠后宫的皇后!
不多时,慕容晨宣布开席,命人去将二位殿下抱出来。
而此刻吟寿宫的杜嬷嬷却匆匆而来,对太后道:“娘娘,不好了,大皇子身上起了疹子!”
“什么?!”莫清晨最先跳起来,也不顾什么身份形象的了,忙去拉住杜嬷嬷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的今日便起了疹子,你们都是怎么照看的!?”
慕容晨起身去将她拉回来按到原位坐下,径自差人去请了孙力来,诊断的结果却是中毒。
还不待众人有什么反应,陆琛便跑进来在慕容晨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慕容晨随即看了一眼莫清晨,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突然便冲她大吼道:“朕念你还算有几分悔过之心,故而今日解了你的禁足,好让你能来给瀚儿、泠儿过生辰……没想到你竟丧尽天良到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当真是教朕刮目相看啊!”
莫清晨一惊,随即明白过来,忙跪下拉住慕容晨的衣角道:“皇上,臣妾不曾做过,这定是有人要栽赃陷害,臣妾冤枉啊……”
“司正司都在你的宫里搜出毒物了,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慕容晨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莫清晨一个重心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还不待她起身说些什么,一旁瑾容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哎呀,大家快看皇后的脸上……”
只见莫清晨方才还好好的脸上此刻竟是起了许多细密的红疹,让人不由地想到了大皇子。
孙力看了一眼慕容晨,随即上前去给莫清晨诊脉,复回禀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症状同大皇子相似,可以确定其为同一种毒物所致,且娘娘中毒的时间较大皇子还要久一些。之所以会到此时才发作,大抵也是因着成人的抵抗力较婴孩略强的缘故。”
闻此,朱兰与吴怡对视了一眼,便随即跳出来惊呼道:“呀,连皇后都中毒了,那就肯定不是她自己做的了啊……会不会是那下毒之人想要同时除掉皇后和大皇子啊?用心之险恶,真是好可怕啊……”说话间,她不由地看了一眼张含雅。
吴怡见此,忙去拉她坐下道:“兰儿,事实未清,不可胡言!”
这两人一唱一和地,成功将众人的视线从莫清晨的身上转移,皆不由深思起来——这既能对皇后又能对大皇子下毒的人,会是谁呢……
莫雨芊见事情出乎意料,不禁担忧地看向了张含雅,却只见她亦是一脸的不解——自己明明只是对大皇子下了毒,怎么皇后也会中毒呢?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不多时,周全便进殿向慕容晨道:“启禀皇上,奴才在椒房殿抓到了一个细作。”
慕容晨闻言便让人将其带了上来,知秋看清楚了那人后不禁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