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江守芩正踱着方步悠悠溜达到了萧府,经通传后便去见了萧祁荣——
“守芩拜见岳父大人。”江守芩自知萧祁荣此时的心情,又想到今日他前来的目的,故而反倒摆出一脸得意的样子来,这礼见得也算不上恭敬。
萧祁荣见此却面色不大好看,只讷讷道:“江大人客气了,快快请坐。”说罢便命人奉了茶来。
江守芩见他如此殷勤,不由想起了莫清晨——若不是她的提议,自己恐怕得永远陷入被动的局面了!遂向萧祁荣道:“岳父大人这般唤我,莫不是不愿意承认两家的亲缘啊?!”
萧祁荣也是一时口快,没来得及改回来,且心中到底是不认同这门亲事的,然此刻只能矢口否认道:“哪里哪里,江大……哦——贤婿多虑了,贤婿年纪轻轻便已是一郡之首,可见京城多少姑娘都钦慕于您呢!感念皇恩浩荡,又难得您不嫌,老夫自是十分之荣幸江萧两家能够联姻的……呃……只是不知贤婿今日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啊?”
哼,萧祁荣果然老奸巨猾,这番场面话倒是说得漂亮!心里如是想着,江守芩却是觉得还没玩够,便又阴阳怪气道:“怎么,小婿闲来无事便不能来看看老丈人了吗?!”
萧祁荣见此便更加认定了他今日就是来故意找茬的,只是到底自己处于被动,不好撕破脸皮,只能继续恭维道:“没有的事,贤婿能来尚书府,老夫这儿也是蓬荜生辉啊……”
江守芩看腻了他的一张嘴脸,便径自道:“今日本官来呢就是下聘,另外——有几句话要同萧小姐说。”
萧祁荣闻言微怔——皇上有话给他,他自是知道的,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话不能对他说,还非要见云儿呢!?萧祁荣心下狐疑,面上却只能命人去请了萧云儿来。
萧云儿正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呢,得知江守芩来了便一把抄了随身佩戴的长鞭冲到书房道:“好你个不长眼的,本小姐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是主动找上门来了,今日本小姐不打断你一条腿,本小姐就不醒萧!”说罢便要动手。
萧祁荣见此不禁如临大敌,忙喊人来制止。可说时迟那时快,萧云儿一鞭挥出,直朝江守芩门面而去——
只见一个闪避,江守芩便反手抓住了她的鞭子,旋即复一拉,便将萧云儿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娘子何须动怒?为夫今日前来只是要同你说几句话而已,你大可不必激动到投怀送抱……”说罢便忽而松开了双手。
萧云儿本想发作,却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一个趔趄,顿觉丢尽了脸,便怒道:“大胆,好你个浪荡坯子,竟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的!?”
不待她继续动作,江守芩道了声“聒噪”便将她带出了书房。
行至一处偏僻之地,江守芩便松开了手,也不给萧云儿开口再骂的机会,径自冷声道:“萧家这些年做的事情你怕是一无所知,好在此次皇上仁德,有意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若是你爹能够带头附议推行新政,你们之前所做的事情便可以一笔勾销,往后自有你们要的荣华富贵;否则等司正司查清案由,便是轻则抄家流放,重则九族俱灭!左右信不信由你,记得同你爹说一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云儿不是个轻重不分的人,闻言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只站在原地傻愣——萧家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还会被抄家、灭九族,怎么爹爹从未提起过?!他说的推行新政,真的能够保萧家幸免于难吗……
彼时江守芩回了椒房殿,趴在炕桌上不解道:“哥哥缘何非要我去同那萧云儿说这件事情呢,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朝政大事啊,磨磨唧唧的!直接找萧祁荣来不就好了吗?”
咳……江小弟啊,你怕是忘了——你哥哥我,也是个妇道人家啊,怎么就不懂朝政大事了!?
莫清晨闻言不禁苦笑,心中如是道,随即便开口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