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文矜忙上前向慕容晨道:“启禀皇上,我家小主忽而腹痛难忍,奴婢方才去请太医,可今夜太医院当值的孙太医见我家小主并不得宠,迟迟未见其前来问诊。奴婢心急如焚,这才夜闯椒房殿,叨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是人命关天,还请皇上恕罪,救小主一命啊!”
慕容晨闻言一时间竟有些转不过来,遂只迷茫道:“你家小主……哪个宫的?”
一旁的盈月险些笑出了声儿——就汪瑛一个答应,在皇上跟前儿都排不上号呢,开口不自报家门,可不是要被皇上说嘛!?还想着要跟我们家娘娘争宠?简直是不自量力!
到底是知秋拉着她,盈月想着左右这主仆俩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便没闹开去。
文矜闻言不由一噎,只能讪讪道:“回皇上,奴婢披香殿偏殿文矜,小主是答应汪氏,吏部郎中令汪远之女。”
“哦~”慕容晨思索良久方道。(某帝:说实话,朕还是想不起来,怎么办?急!在线等……)
文矜见慕容晨反应慢半拍,心中更是没底了,只好复急道:“还请皇上救救我们家小主!”
慕容晨回头看了一眼椒房殿,想着莫清晨叫他去定不是无的放矢的,不禁笑道:“行吧,既如此,朕就随你走一趟……”说罢便率先大步流星地迈下阶去,径自吩咐陆琛去请孙太医。
文矜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这皇上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啊,而且她没看错的话,皇上方才分明还在——笑!?这样真的好吗……
来不及深思,周全在前面开路,文矜便只好随着慕容晨来到了披香殿。
慕容晨自是不会进到内殿的,只着孙太医前去为其看诊,随后问道:“汪答应如何了?”
“回皇上,汪小主性本寒凉,此番是服用了知母草,加之身边常配金银花,方引起了腹泻。微臣已开方调解,不日便可痊愈。”
话说孙太医,全名孙力,不过二十出头便已是太医院的一把好手,身居副院正之职,更有人传言陈院正告老还乡之时当属他后来居上。更重要的是,此人曾是莫清晨的同窗,从前两人私下里也是知己相称。只不知其方才故意延误披香殿的医治,是不是和皇后有关……
然而宫中之人自是不知这段过往的,包括慕容晨在内——毕竟莫清晨的年岁摆在那儿呢,与她同龄的闺中女子鲜少嫁入皇家,她二人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至于能够流传甚广。而如今宫中的嫔妃在年龄上又皆较莫清晨小上几岁,自是不知这等前尘往事。况且莫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又始终保持中立、与世无争,在外名声甚好,并无十分不对付的世家,自然也就无人用龌龊的心思去揣度那莫家小女儿。再说如今的那些老人常年在宫中生活,更是消息蔽塞,加之莫清晨进宫之时被邑王掩盖了身份,就算事后查清了,这里边弯弯绕绕的,能知道这层关系的怕是也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另外,这一来嘛,莫清晨与之并未有任何特殊的关系,自然坦坦荡荡,不用遮掩也不怕旁人诟病;二来,孙力为人圆滑,知道轻重,入宫后也并未与她见面,两人各司其职、互不相干,就连请脉也是陈院正亲自出马,他这个副院正还没轮得上号过呢!
彼时文矜闻言便问道:“敢问孙太医,若是此番小主身边不配金银花,可还会引起腹泻?”
孙力亦是专攻妇科的,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个而为院正陈溯源所欣赏——毕竟同道好交流嘛……久而久之,他渐渐将后宫伎俩看明白了些许,此刻闻言,心下便了然一二,只垂眸淡淡道:“不会。”
果然,文矜闻言便旋即跪倒在地,向慕容晨哭道:“皇上,我们小主平日里并无佩戴金银花的喜好,此番是朱小主将皇后娘娘赠予她的香囊转赠于我们小主,才令其遭了今日的这番罪。朱小主一直与小主情同姐妹,想必她也是一番好意,却不曾料到我们小主最近偶感风热,在服用知母草;而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大小事宜,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前些日子还特意放朱小主出了椒房殿。本来奴婢也以为这只是个巧合罢了,然此后皇后娘娘又亲自来了披香殿一趟,说话间似是在探查什么东西,只怕是……”
后面的话自是不言而喻,文矜很识趣地没有再说下去,知道话说一半留一半才最耐人寻味。
慕容晨听到这里,大概明白为什么莫清晨叫自己大半夜的还非要过来一趟了,只是眼下他却很好奇——他的任务完成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她出手了……
正思及此呢,忽而门外的陆琛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椒房殿周全有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