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无意间听说王小仪待下人很是苛刻,便想着诈她一诈,能成最好,不能成也能离间她们主仆二人,对王菡也是一种警示,左右没有坏处。”忙了一天,莫清晨在慕容晨温暖的怀里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快四个月了吧?”
“嗯?”
“我是说咱们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可还听话?”
莫清晨这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肚子,怔忪道:“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主要是这几日忙,确是很久没让请平安脉了……今日晚了,明日我就让盈月去。”
“你啊,也太不上心了点儿,自己的身子最要紧,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大意了!”慕容晨揉了揉莫清晨顺滑的秀发,复将手轻轻放到她的小腹上——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感觉到轻微的跳动了。
一夜好眠,年里封印,后宫众人除了王菡都适当提了位分,阖宫上下喜气洋洋,帝后二人也是难得地睡了个懒觉。
莫清晨被慕容晨督着传了太医、喝了药,好好休息和运动,搞得她苦不堪言,不由感慨这年头当个娘竟是比当皇后还要不容易了啊!
然而她的心里却也是喜乐的——慕容晨身为帝王却能关心到这种小事,莫清晨打心底地感动,同时也期待着腹中小生命的降生。
后宫暂时的安宁让莫清晨彻底闲了下来,这日她正躺在榻上晒太阳,邵鄞姿便远远地走了过来,笑道:“娘娘真是好兴致,这般躺在庭前,也不怕着了风寒!?”
莫清晨坐起身来招呼她坐下,方笑道:“无事,椒房殿几十双眼睛盯着呢,再加上晨光殿那边看得紧,我倒是想马虎竟也不能够了!”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听了定是觉得吃味,而邵鄞姿却是知道她什么性子的,只好笑到:“皇上也是对您真的上心,娘娘的福气自然不是谁都能有的……如今王家气数已尽,不知娘娘对于杜家又是作何打算?”
“这才是你来的真实目的吧?”莫清晨笑道。
“娘娘是聪明人,嫔妾在您面前自然是不用拐弯抹角的。杜家如今是夹着尾巴做人,要想抓住他们的把柄可不容易啊。杜皓素来进退有度、老奸巨猾,做事干脆利落、心思缜密,从不留痕迹,只不知这杜小媛——啊不,如今是杜良媛了……”
莫清晨闻言正色道:“杜婉婼比起她爹自然是差远了,柔柔弱弱讨人怜罢了,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就连本宫也是不敢多看啊!”
“娘娘可又是玩笑了!”邵鄞姿掩唇笑道,心中对莫清晨的敬佩不由又多了几分——率而不矫,方是皇后本色。
“本宫还能如何?害人的事情本宫不屑做,但人若是犯我,我必是以十倍还击的!她若安安分分做个良媛,本宫不介意多给她几分薄面,来年位分还能再提一提;可若是个不省心的,也怪不得本宫手下无情——谁若敢利用皇上,我莫清晨第一个不答应!”莫清晨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漫不经心道。
邵鄞姿闻言不由沉吟良久,方道:“娘娘这是对皇上是用了心了,可皇上他……知道吗?”
莫清晨闻言抬头,正对上邵鄞姿那探寻之中带着一丝担忧和哀怜的目光,只笑道:“瑾良娣多虑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为人所知,哪怕得不到任何回报也同样甘之如饴。本宫最清楚这其中的利与弊,也愿意相信皇上的为人——只有你自己付出了真心,才配对方以诚相待不是吗?”
邵鄞姿定定地望着莫清晨那清澈坚定的双眸,一时间竟是语塞,许久方收回目光,低头喃喃道:“是,这才是嫔妾最佩服娘娘的地方——后宫女子谁人敢于言爱,不过都是奢求罢了!娘娘身居其位却能不改初心,皇上有妻如您是他之幸!”
“不,是本宫有夫如他,方是本宫之幸!”莫清晨恢复以往平淡的面色,望着远方悠悠道,嘴角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