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仪本想大展风头,可被莫清晨如此一搞反倒成了笑话,难免心有不甘,遂出言讥讽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好本事,战场上毫无女子温雅之仪不说,如今到了后宫也是这般强势地独占恩宠,咱们统共冷冷清清姐妹三人,娘娘该劝劝皇上雨露均沾、多多开枝散叶,方堪称贤后啊!”
莫清晨闻言只莞尔一笑,并不打算与其废舌争辩,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左右孰是孰非明眼人皆能看出,此时便是无声胜有声。
一旁的邵鄞姿却是难得地发了声:“哼,娘娘行事哪里轮得到你置喙?不过是一个庶六品小仪而已,今日胆敢出言不逊,又岂知明日不会以下犯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文臣一列的户部侍郎邵昭远更是面色煞白,他素知自己女儿毒舌,却不想她竟当场给王家难堪,想来不禁后怕。
而那王小仪又岂是个省油的灯?左右已经开罪了莫清晨,王、邵两家又素来不和,此时亦是顾不得这许多,随即反驳道:“我是庶六品小仪没错,而你却只是一个正七品贵人,妹妹口口声声要论尊卑,那么姐姐我是不是可以来好好教教你这宫里的规矩!?”
“鄞姿不过是就事论事,王小仪不必较真。若是当真没有那份心思,那么嫔妾在这里给您陪个罪便是。”邵鄞姿不卑不亢道,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王菡。
王菡见此不由来了气,怒道:“哼!有你这么坐着赔罪的,本小仪的名节岂容你随意玷污!?看来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瑾贵人是不长记性了……”
眼见事情发展就要超出掌控,莫清晨随即出言正色道:“好了,今日是皇上亲设的年宴,意在普天同庆,尔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后宫姐妹乃是一家,王小仪口口声声自称姐姐,难道不该宽容瑾贵人的言语不当吗?她生性如此,本宫已然教导诲多次,难不成你还想越俎代庖不成——王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吗?!”
先各打几大板,再直击要害——皇后既已亲自教诲瑾贵人,自然不用王小仪再操心什么,若是她欲对瑾贵人做些什么,可不就是越俎代庖了吗——
王家?莫清晨一句话不仅将邵鄞姿撇清,更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整个王氏家族,让人不由开始沉思起来——皇后胆敢如此言语,且明目张胆地维护邵家,莫不是皇上的意思……
王菡此刻方明白今日乃是莫清晨给她设的鸿门宴,方才不言不语,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事及家族利益,王小仪明白,此时据理力争自是没有好结果的,遂一咬牙便出来跪道:“娘娘恕罪,嫔妾一时愤于自己名节被辱,方冲动行事,心中却是无半分对您的不敬啊,还请娘娘明鉴!”
“哦?这么多耳朵可都听着呢,就算是大臣们年事已高、听力不济,难不成王小仪认为朕也是聋的吗,竟没有听出你话中对皇后的冷嘲热讽!?”许久没有出声的慕容晨厉声道。
王菡见慕容晨都发了话,不由真的害怕了起来,忙叩首道:“皇上明察,嫔妾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心急方说了重话……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宽恕嫔妾这一回,嫔妾再也不敢了!”
不得不说,这个王菡还有几分聪明,知道慕容晨一旦做了决定,便也只有莫清晨的话他才会听了;且事起后宫,求皇后似乎更明智一些。
莫清晨闻言,瞥了一眼杜婉婼,方质问道:“言语上的不当本宫不屑追究,只是方才本宫检查年宴摆设之时倒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妥——王小仪若是知情,可一定要及时禀报本宫啊,也好将功折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