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一起,偏殿内外的两人皆是一怔,随即便继续各自的动作。
一曲终,慕容晨走近莫倾城——只见她一袭金边红衣,头上只一个用翡翠钗绾起的牡丹髻,头链上的流苏垂于眉心,其间的花钿若隐若现,项上一个金锁,手上一个金镯,腰间一枚玉佩,衬得红唇愈发娇艳欲滴,加之方才一舞,让她的脸庞亦有了些许红晕,慕容晨不由地看呆了。
慕容昙见此,心里不禁一酸,识趣地默默退了下去。
被盯着看了许久,莫倾城脸上愈发滚烫了起来,忙推开他,嗔怪道:“光天化日之下,皇上这般似是不太妥当......”
“哦,有何不妥?”
“……”
见莫倾城不语,慕容晨一把揽过她的纤腰,贴在她耳畔道:“你我夫妻,爱妃倒是说说,这般到底有何不妥,嗯?”
慕容晨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了莫倾城的半侧面颊之上,令她不由双腿一软,轻喘一声便倒在了慕容晨的怀里,此刻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慕容晨见奸计得逞,冲莫倾城邪魅一笑,随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椒房殿走去。
莫倾城终于反应了过来,忽觉如临大敌,又不好喊得人尽皆知,只得尽量把脸埋在他衣领里,恼道:“青天白日的,宫道未清,你意欲何为!?”
“朕只是见你最近着实辛苦,方才一舞定是耗了不少体力,故而送你回寝殿,难道这也有错?还是说——你希望朕对你做点什么,嗯?”慕容晨一脸严肃,嘴里却说着无比不要脸的话,令莫倾城不由扶额。
“你......满口胡言,鬼才信你!”莫倾城彻底将头埋进了慕容晨的怀里,放弃交流。那躲避众人异样目光的架势,颇有种自欺欺人的意味。
慕容晨见此,不由地勾起了唇角。他真希望此刻这条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脑海里亦浮现出了一句话:“眼下风和日丽,岁月静好......”
此前总是孤身一人,风里来雨里去,辛酸、冷眼尝尽也从未觉得这有什么苦的——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方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今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所描绘的意境,不是忙里偷闲窗外的闲云野鹤,而是就算忙得心累,身边依旧有人相伴、共历冷暖。果然啊,人尝到了甜头,就再也吃不得苦了......
这般想着,慕容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慕容昙这厢正失魂落魄地走着,任由阿憨怎么问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心中思绪万千——他既愤懑于天道的不公,没有让他早一步认识莫倾城;同时又庆幸她终于觅得良人,他的这个二皇兄,绝对是人中之龙;甚至还有些嫉妒,若是当初他没有那么抗拒皇权的纷争,那么此刻坐拥江山和美人的会不会是他呢?然而如今再想这些,却是为时已晚......
“哟,这不是十六弟吗,怎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可是新作的诗句写不出下文了?”
慕容昙抬眼便看慕容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还话里有话,明显不怀好意,遂没好气道:“不劳九哥费心,诗句总会想出来的,只是一颗纯良之心若是丢了,怕是再难寻回了!”
此前慕容晟佯装调戏莫倾城,就是为了乱他心智,做出对不起慕容晨的事情来,如今奸计得逞了又来此地说风凉话,慕容昙心里又岂会不清楚,只是见怪不怪,不欲与他过多纠缠罢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情之一字一旦沾染,便再难脱身,日后自己也是死于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