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琛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侍墨时不住地瞟向慕容晨,观察着他的神情,搞得他浑身不自在——
“陆琛,你想说什么?”慕容晨瞥了一眼他道。
“啊?奴......奴才......没有啊——没有要说什么......”陆琛心虚道,忙别开脸去。
“还说没有,你就差把有事写在脸上了!”
“真没有,奴才怎敢期满皇上!?”陆琛垂首而立,一副嘴硬打死也不说的样子。
“还不速速从实招来,是想朕亲自去调查吗!?”慕容晨不怒而威。
陆琛见此,吓得忙跪下道:“皇上息怒,都是些混言混语,当真入不得皇上圣耳啊!”
“你说不说?朕的忍耐可是有极限的,若是被朕查出来,你便是难逃欺君不报之罪!”慕容晨看着战战兢兢的陆琛,不由蹙眉,忽地想起莫倾城来——放眼整个皇宫,也便只有她不会动辄在自己面前下跪,就连服侍自己二十多年的陆公公也不似如此。
“皇上饶命,其实.....不过是......”
陆琛这厢还在犹豫要不要如是禀告,抬眼便瞥见莫倾城拿着托盘从殿外进来——
“皇上,前些日子陆公公同奴婢说皇上的寝衣都已经有些旧了,让奴婢去司制司量些新的来。奴婢想着皇上崇尚勤俭廉洁,定不想铺张浪费,故而自作主张,将这些旧了的料子重新缝制了一番。这一来,旧衣服本就软和、贴身还舒适,皇上穿着也不会不习惯;二来,也可以节省开销,减轻尚宫局的负担——眼下岁近中秋,她们可忙坏了呢!皇上要不要过来看看?”莫倾城一边整理着寝衣,将它们从托盘中取出,一边笑着如是说道。
因着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慕容晨见她沉稳聪颖、行事老练且有自己的想法,便待她不错,还特许她御前不用拘谨。而莫倾城也敬他是个明君,故而做事尽心细致、考虑周到。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她一开始便仍如往常一般大大咧咧地。此刻话毕转头看向慕容晨,才蓦然发现殿中气氛的不对劲。
莫倾城见陆琛跪着,还一个劲儿得朝她使眼色,这才后知后觉得来到他身边跪道:“奴婢该死,还请皇上恕......”
“你何罪之有?!”不待莫倾城跪下去,慕容晨便一把托住她道。
“奴婢......”莫倾城一时间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这般僵在半空,姿势好生诡异。
“在朕眼里,你从不是奴婢——起来!”慕容晨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忽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她拉起,弄得莫倾城不由地一个踉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您今儿个是怎么了......”莫倾城回过神来,不禁纳罕道。可又见陆琛瞧着她眉头紧蹙,便不敢再说下去了,拧了拧眉,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倾城,朕问你——要想谣言不攻自破的最好方法是什么?”慕容晨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忽而道。
“啊?哦......回皇上,奴婢以为,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谣言成真,那么谣言也便不再是谣言了......”莫倾城还未向陆琛“问”明白此番到底所为何事,便听见慕容晨问自己,便如是答道。
可她刚说完,陆琛便又扯了扯她的衣角,一番挤眉弄眼,弄得莫倾城是彻底蒙圈了——今儿个怎么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啊,这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莫倾城这厢还在和陆琛叽叽咕咕地比划着,慕容晨忽而转身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很好,那么朕便是要那谣言成真,你可有意见?”
两人被慕容晨突如其来的目光唬得不由一怔,立马收了手。
莫倾城根本就不知道慕容晨所言何物,便信口答道:“皇上圣明,奴婢自然没有什么......”可她“意见”这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又被陆琛扯了一下,她不由低眉瞪了他一眼——
【有话不说,老扯我干嘛,我怎么不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有什么问题!】莫倾城拧了拧眉。
【哼哼,你当然不知道这么说有什么问题了,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陆琛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告诉我!要说不说,当真是要急死人!】莫倾城揪了他一下。
【哼!】陆琛抬头望天,一副誓死不说的样子。
【......】莫倾城被陆琛气得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向他干瞪着眼。
两人的小动作被慕容晨尽收眼底,他不由好笑道:“好了,陆琛,既然对方是想要看朕笑话,那么咱们又何妨弄假成真,看看到底是他奸计得逞,还是朕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