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做好心里建设端着水盆走到闫祁峰床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双手放在腹部,睡得十分安然的男人。
他一向深沉的凤眼此时闭了起来,整张面孔在黄色的床头灯显露下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只余下怎么也遮盖不了的俊美容颜。
看着现在像是睡王子一般的闫祁峰,何禾的目光不免变痴迷了一瞬。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时候,她的心里,那股不由她控制,却又让她心慌意乱的感觉又出现了起来。
将水盆放在了床边,何禾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水,然后将自己的袖子撸起了一点,轻轻地将毛巾放到了闫祁峰的脸上,将他的额发拨开,从他的额头开始,一点一点细致地向下擦去。
从他锋利的眉骨,到他高挺的鼻梁,再到他柔软又淡薄的嘴唇,何禾的视线一直随着手上的动作慢慢移动着。
她动了动自己的嘴唇,像是被迷惑了一般低下了自己的头,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
随着距离的渐渐减少,男人的热气从鼻息处开始渐渐蔓延到了何禾的脸上,熏的她明明没有喝酒都感觉要喝醉了。
嘴唇对着嘴唇快要碰到一起的那一瞬间,何禾还是停了下来,她此时的心跳已经超出了她能承受的范围,她已经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缺氧感觉。
停留的那一瞬间,她望着身下的男人,还是没有做出窃香的行为。
就在这一刻,她无比确切自己对男人的感情绝对不仅仅是自己以为的崇敬和尊敬。
也许之前是的,到了这一辈子,在朝夕相处当中,她早已把自己当成了男人的同龄人,同伴,看他的目光早已不是看长辈的神情,而是看自己心爱之人的神情。
是的,心爱之人,只有在这个时刻,在这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夜晚,何禾才敢承认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本来是他长辈的男人产生了并不应该产生的想法。
这么想着,何禾的心里不免揪痛了一下,酸胀的眼眶微微合起,她慢慢直起了腰身。
就在她快要将腰板直起来的时候,床上本来呼吸平缓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何禾惊诧地发出了一声惊呼,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就几秒钟的事情,她和男人的姿势就颠倒了过来。
何禾被迫仰着头,陷入了柔软的床垫当中,在她纤细的脖颈之上,衡固着男人的手掌。
何禾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受到了压迫,她长大了自己的嘴巴,发出短促的呼吸,她没法出声唤醒像是被梦魇住的男人,只能用力地睁着一双眼睛,看住了身前眼神冷酷的闫祁峰。
闫祁峰的意识还有些混沌,睡梦当中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什么人站在那里。
天生的警惕让他瞬间从昏沉当中挣脱出来,察觉到那个身边的身影将要离开,闫祁峰立马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将那个人锁在自己的身下。
常年的健身锻炼使得他的肌肉系统十分发达,以他的力道,直接扭掉一个人的脖子不是难事,这也是他不允许一般的人在他熟睡之时进入他的领域的原因。
何禾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今晚是她第二次在闫祁峰睡着的时候进入他的房间,很明显,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警惕心。
手下的肌肤顺滑柔嫩,这样的触感第一时间传回了闫祁峰的脑中,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才模模糊糊地辨别出他桎梏住的人好像是何禾,那个柔软又青涩的少女。
闫祁峰的眼神渐渐清楚了起来,他的神志在慢慢回归到身体当中,虽然脑子依旧转的有些缓慢,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借着窗外的月光,将身下的人看了个清楚。
何禾半扎起的头发已经完全散乱在了白色的枕头之上,她雪白的肌肤和白色的衣裙和黑色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她像是一朵白莲,在夜晚盛放出了独特的妖娆气息。
明明是夜晚,闫祁峰却总觉得何禾的身影十分的清晰,她的眼睛不安地眨动着,闫祁峰都能看见在黑暗当中她闪动的眼睑。
长长的,密密的,像是翩飞的蝴蝶。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夜晚的沉沦,闫祁峰的思绪开始放空了起来,捏紧何禾脖颈的双手不自觉地开始摩挲。
何禾感受到男人力道的放轻,却也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能挣脱出的力度,她忍受着脖颈那处地方带来的酥麻之感,浑身却不自觉地开始轻颤。
闫祁峰被何禾的动作微微唤醒了一些神志,他的视线随着自己的双手放到了何禾的身上,从她的面庞移到了她的颈部。
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他依旧能看到那块肌肤有着不正常的痕迹,闫祁峰愣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自己的手掌,从何禾的脖颈处确确实实残留着指印的模样。
何禾看着男人移开的时候,还轻轻吐了口气,她以为闫祁峰认出了自己,她就能从现在这尴尬的动作当中退开了,却没想到,在她心刚刚放下去的时候,闫祁峰的一个动作瞬间就让她的神志魂飞魄散。
不知道是被什么吸引了,又或许是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口而心怀疑惑愧疚,闫祁峰缓缓低下了自己的头,他的双腿跪在了何禾的身边,鼻尖直直对着何禾的脖子部位,像是好奇一般,他轻轻嗅了两下。
何禾的身上一直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闫祁峰早就发现了,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只有凑近了的时候才能闻的出来。
而那个香味,甜甜的,淡淡的,让人心神一清,又让人沉醉。
下一秒,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男人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轻轻地在何禾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何禾低喘了一声,手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仰着头,眼中泛出了生理性盐水。
意识到自己做出什么的男人突然浑身一僵,大盆的冷水一下子将他糊涂的心神唤醒了起来,他僵硬地把头从何禾的脸庞移开,短促又有力地说了声,“对不起”。
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什么温软的东西拉住了他的右手,像是不想让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