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法事之后,转眼就到了皇后出殡之日。
翼皇城内飘满了白幡,白布,灵驾所过地方,满街百姓身着丧服,跪于地面,等候灵驾通过。
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后的卤薄仪仗队,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
其后就是那口金丝楠木的大棺材,棺材上覆着白花,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有上百人,分三班轮流抬送。
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侍卫,然后是文武百官,其后是皇帝的御辇,和皇亲国戚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杂有大批的道士,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
只见在这全城一片哀痛的时候,在满地跪拜的百姓当中突然冲出了一个身穿素服的女子,冲着皇帝的御辇冲去,一边跑,嘴里还大声的喊着:“我是岳浅灵,我要见皇上,我有冤情要告诉皇上!”
看着突然冲出的女子,周围的侍卫纷纷拔剑出鞘,嘴里高喊着:“有刺客,护驾!”然后直冲着岳浅灵杀去。
岳浅灵高声的喊着:“我不是刺客,我只是要见皇上告御状!”可是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当中。
看着寒光闪烁的长剑步步逼近,岳浅灵无奈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向前撒去,一边灵活地在人群当中躲闪着,努力的向着皇帝的御辇靠近。
岳浅灵准备的药粉有很多种,有使人昏迷的,有让人暂时看不见的,还有使人浑身发痒的,顿时场上有昏倒的,乱撞的,在地上打滚的……乱成一片。
岳浅灵一边跑一边努力的大喊着,虽然她准备的药粉很多,但是周围的侍卫不但人多而且训练有素,很快岳浅灵就被一堆侍卫包围了,慌乱中的她没有看见,一柄高举的长剑正从背后向着她的脖颈砍去却在堪堪刺到的时候,被一块石子生生震碎了剑刃!
岳浅灵对此一无所知,就在她被侍卫包围,满心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有旨,所有人都住手。”然后周围的侍卫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在皇帝的御辇前,一个一脸威严,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接着说到:“传皇上口令,将罪女岳浅灵带上来。”
接着,岳浅灵就被带到了御辇前,跪下之后,她冲着里面恭敬地说道:“罪女岳浅灵自知有罪,罪女无意冲撞皇后娘娘的葬礼,今日此举实在是因为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请皇上容禀!”
传旨的那个大太监伸手拉开御辇的车帘,只见皇帝光壁刺眼龙纹蟒袍裹身,脚蹬龙纹熊皮金靴,一张脸不怒自威,紫金冠下一双眼睛冷峻犀利,寒气逼人。
相对于上一次见到皇帝,此时的封腾,不知威严了几许,他紧盯着岳浅灵,厉声问道:“岳浅灵,你可知罪?”
“罪女确实有冲撞皇后娘娘葬礼之罪,有逃出皇宫天牢之罪,但是请皇上明鉴,罪女真的没有谋害皇后娘娘!”岳浅灵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抬起头来!”皇帝威严的声音,直震双耳,岳浅灵抬起头来。
眼前的岳浅灵眼神坦荡清澈,满脸都是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样子,丝毫没有畏惧。
皇帝轻轻一点头说:“看在你曾经救治过太妃的面子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岳浅灵,摆驾芦殿。”
因为送葬的队伍人数很多,从皇宫到陵地,沿途几百里,所以隔一段距离就要搭设芦殿,供停灵和送葬的队伍休息。这种芦殿也是玉阶金瓦,朱碧交映,十分华丽。
此时的岳浅灵再次跪在了芦殿正殿的阶下,而皇帝则坐在上首。
“皇上,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谋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直待我十分的亲厚,还为我指婚,我一直心存感激,我有什么理由要谋害皇后娘娘呢?”
“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么是谁做的呢?是谁敢谋害朕的皇后!”
“是萧贵妃!”
“放肆!萧贵妃也是你能污蔑的吗?朕看你是不知悔改!来人啊,把她给朕拿下。”
看着震怒的皇上,岳浅灵连忙将最近发生的事大体说了一遍,当然她有意的忽略了关于那个黑衣人的细节,弱化了他的存在。
然后说到:“皇上请您冷静一点,那次我在宫中帮皇后娘娘看完病之后,回去在我大婚当天我就差一点被人刺杀,然后回来之后就听说皇后娘娘已经出事了,您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是我毒害了皇后,我为什么还要留在皇城等着被抓呢?”
看着皇上的神情有些松动,岳浅灵继续说道:“您再试想一下,如果皇后娘娘出事了,谁从中得到的好处最多呢?是萧贵妃,而且萧贵妃一直都看不上我,对我和五皇子的婚事耿耿于怀,萧贵妃谋害了皇后,然后再嫁祸给我,正好一举双得!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我愿意和萧贵妃当庭对质。”
皇上此时面带犹疑之色,细想了一下,就说到:“来人,请萧贵妃到正殿来。”
不一会儿,萧贵妃就来了,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见到皇帝之后先是冲着皇帝妩媚的一笑,说道:“皇上,你唤臣妾到此,是有什么要事儿吗?”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了跪在底下的岳浅灵,神色一变,说道:“皇上,这不是那个暗害了皇后娘娘,而且还私自逃出天牢的犯人吗?您还跟她费什么话呀,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您敢紧把她推出去斩首,以慰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
说完,神情又变得楚楚可怜的望着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是多么宽厚仁和的一个人啊,竟然叫这种贱丫头给害了,您一定要替皇后做主啊。”
看着皇上的神情,似乎相信了萧贵妃的话,岳浅灵赶紧冲着皇上喊到:“我敢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皇上您要三思啊。”
皇上想起了刚刚岳浅灵说的话,就带着一丝怀疑的看着萧贵妃,“爱妃,岳浅灵说皇后不是她谋害的,谋害皇后真正的幕后凶手是你,是这样的吗?”
萧贵妃听到这句话,先是一脸的震惊不解,然后就怒视着岳浅灵,说:“真是个下贱的丫头,你竟然敢污蔑本宫?!你有什么证据敢这么说!”
“哼,贵妃娘娘做事那么谨慎,怎么会让我抓到证据呢,皇后娘娘出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而您是最大的是受益人,嫌疑最大。”
“你胆子可真不小,无凭无据的也敢污蔑当朝贵妃!”
“如果您不是幕后凶手,为什么那天我进宫寻找证据的时候,那么巧,你就恰好带着人来抓我,还想杀人灭口呢?您肯定一直派人监视着皇后的灵堂,试问会这么做的,除了凶手还会是谁呢?”
“满嘴胡言,本宫干嘛要派人监视皇后的灵堂?”
“因为您是凶手,心虚,要不然您怎么会知道我进宫了,还能恰好抓住我呢?”
“那是因为那天有个宫女,通知了本宫。”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把那个宫女叫出来,我们对质啊!”
“本宫根本不认识那个宫女,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怎么把她叫出来?”
“贵妃娘娘您撒谎也不打个草稿啊,您是贵妃呀,这宫里一个宫女您都找不出来吗?您就别抵赖了。”
说到这件事,其实萧贵妃也心存疑惑,在皇后做法事的第一天,确实是突然有一个宫女求见自己说是有一件关于岳浅灵的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自己。
然后她就告诉自己岳浅灵扮成做法事的道姑混进宫里来了,盛怒之下,她也没有细想,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去抓岳浅灵了,回过头来仔细一想,自己在宫里根本没见过那个宫女。
萧贵妃正在思索那个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有些沉默,而此时她的沉默在皇上和岳浅灵的眼中,那就是被说中了心事,戳穿了谎言,无话可说了。
皇上有些心痛的看着萧贵妃,心里想难道真的是爱妃干的吗?
萧贵妃回过神来,一看到皇上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妙,然后就气急败坏的冲着岳浅灵说道:“说来说去,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就随意的污蔑本宫。”说完,泪眼婆娑的对着皇上说:“皇上,你不要相信这个小贱人的话,冤枉了臣妾啊。”
“哼,交待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宫女,贵妃娘娘,您就是在撒谎。”岳浅灵逼问着。
“本宫宫里的人都能作证!”
“她们都是贵妃娘娘您的手下,当然都会维护您,为您说话!”
“小贱人……”
“够了!”皇上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皇上现在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岳浅灵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萧贵妃确实有这么做的理由。萧贵妃说的也没错,确实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她做的,而且萧贵妃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
两难之下,最后皇上下令将两人都暂时打入天牢,等他仔细的思考,查到线索之后再处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