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可别这样看我，这可跟我无关。”
    被他给盯上了的陈汪洋只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很清楚要不是欧阳锋现在身上有伤，他肯定已经下床过来直接行使暴力逼他坦白了。
    忽然，他叹了口气。
    “欧阳，实际上，现在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欧阳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陈汪洋表情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在被警察包围的大楼内，逐楼排查，一直到最后，除了原本的公司职员，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员——这种结果，作为“反恐行动”的结论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
    “如果我们坚持下去的话，那么这次的反恐行动就会变成你一力推演出的一场闹剧。事实上，你所谓的接到的“关于恐怖行动的秘密情报”也没有任何证据和准备，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处于被动。”
    “可是……”
    欧阳锋也不是笨蛋，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就行动，那就只是白痴而已。而他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可能是白痴。
    现在想来，只是被一个小女孩调拨了几句，为什么当时他就会相信了对方的保证，然后什么都不想，就一股热血上头开始行动了呢，甚至直接不顾后果的闹得这么大，难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要是没处理好，自己的下场会多惨么？
    是啊，陈汪洋在他之前就发现了，虽然只是在结果出来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的就是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跟周雨薇的对弈上，处在被动的局面上。
    或许要说为什么明明是来跟他们合作的周雨薇为什么会跟他们有这种对立的局面，这一点陈汪洋很清楚。
    因为周雨薇虽然身份很高贵，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完全使用自己家族的名号。
    作为一个家族的成员，有没有资格代表家族是一回事，自身的行为却是一直代表着家族的脸面，这也是每个人都需要知道的事情。
    周雨薇要是动用自己家族的势力、财力和关系等去解决这次的事情，大概就跟弹弹手指一样简单吧。但是周雨薇并不想这样，大概是不想把这件事跟家族扯上关系吧，所以才来找了他们两个。
    在这个城市内，她能找到的，能简单接触到，能鼓动的，而且也是有共同目标的就是他们两人了。所以，周雨薇实际上并不是处在一个帮手，而是一个“劝谏者”的身份上来谈“合作”的。
    而这个合作，周雨薇毫无疑问确实是付出了他们两人本来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一些事情为补偿，但是他们两人却也是付出了某些代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欧阳锋现在受到的枪伤，可能在周雨薇去找他们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只是并没有告诉他们而已。
    确实呢，有的事情如果真的全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好事。那个小丑说的话大概就是指这个吧？
    大概就算当时以欧阳锋被煽动的状态，自己担忧他的状况，也会竭力阻止的吧。只有把他们推上无法后退的道路上，那时候，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将他们两个人算计了的人，还怎么能认同她是同伴呢？
    或者说，那个女孩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当合作者的心思来找他们的吧？
    陈汪洋看着一脸纠结不认同表情的欧阳锋，也是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不过还是没有把自己心里全部的猜想都说出来，那样的话，以欧阳锋那没有城府的性格，肯定会一起仇视起那个女孩的吧。
    但是那并不是他可以仇视的存在。
    不如说，对方亲自露面，没有通过别的渠道来“暗示”他们这种做法，很显然就是表现自己诚意的一种，虽然这也只是表现给他这个能看懂的人的而已，只是为了传达出“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的意思。
    仅此而已。
    他们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能够利用的对象，“合作”关系也仅限这一次而已。
    所以并不值得去生气。
    “好了，欧阳，这次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了，事件的结果也从新闻上公布了出去，你就接受吧，就结果而言，我们想做的已经做到了。”
    实际上该知道的欧阳锋从刚刚那小警察的汇报中野知道的差不多了。
    警方从周东阳的办公室秘藏的保险箱内除了发现他跟副市长以及一些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的黑账交易本外，还有着一份军火交易账目单。
    当然，某人也没忘记在里面放几个弹匣，子弹的型号和击中欧阳锋的子弹完全一致。而那把枪，则是在昏迷了的周东阳的手上，除了他的指纹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人的指纹……
    一切的一切，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锁环。
    可以说是相当完美的一个反恐行动案件，就此落下了帷幕。
    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却只能看着这已经大白的案件而苦笑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得到那所谓的荣誉，对欧阳锋来说也是根本笑不出来的吧。
    欧阳锋抬起头，“周东阳呢？”
    “大概一辈子出不来了吧。”
    陈汪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力。
    还有一点他没说，看守所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周东阳醒来后，似乎……成了白痴了。虽然还有意识，但是几乎没有自我思想了。如果这个也是在那个“小丑”甚至于周雨薇的计划中的话，那么就太可怕了。
    他只能祈祷这只是个意外吧。
    “还有，在周东阳的办公室内找到个被烧得只剩几个纸片的东西，已经认不清是什么了，不过看上去有点像合同什么的。”
    对于那个东西，陈汪洋总有点在意。
    而且对于本来按照周雨薇的说法跟周东阳在一起的周泽宇那小子也不见踪影，这也让他感到有点……
    忽然，陈汪洋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了。
    遗憾？
    遗憾不能顺带着一起制裁、报复那个罪魁祸首的小子。
    还是庆幸？
    庆幸至少还有一个人能逃脱一劫，不至于让他内心的罪恶感更深一重。
    或许两者皆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