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俺作为村长当然得起模范带头作用,俺是不会食言的。”魏全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算不上满意。整张脸长满褶子不说,还拉得老长,好像别人欠他十几万似的。
而且好了以后的魏明也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而且他突然冷哼了一声,在所有人面前,指着段郎的鼻子骂道:“段郎,别他娘的得意的太早了,别人不知道,老子还不清楚,俺之所以这样,就是你搞的鬼,老实点说出来,要不然你今天别想好过。”这唧唧歪歪的一通话全被人听在耳朵里,四周的人都沉默了,大气不喘地看着段郎和魏明。
对于魏明这个态度,其他人都选择沉默。因为知道魏明这个人生性嚣张跋扈,一点不满意就会对你拳打脚踢,任何人都不敢反驳魏明。
但那个老是帮段郎说话的赤脚医生看不过去了,这怎么能恩将仇报呢?他站了出来,用着稍微委婉的语气劝说道:“魏明,我今天刚来,也不知道你跟段院长有什么恩怨,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今天的确是他救了你,要是今天没了段院长啊,你也许……也许已经进了棺材!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就是这个性,直来直往的。可能你跟段院长是有点私人恩怨,但是他毕竟救了你,要知道县城医院都没有办法,我觉得你应该谢谢他才对,而不是再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叫人听了心里真不舒服!”
谁知魏明听了就很来气,从床上跳起来就推了那赤脚医生,直直把那赤脚医生推到了墙上。那医生本身块头也不是很大,看体格就不是魏明的对手。段郎看了心里也真是一包火,很后悔为什么刚才要信这两个无赖的话!
“啊呸!”魏明转过身冲着段郎吐了一口痰,“不是他搞的鬼是谁搞的鬼?俺跟他打了一架之后就变成那样子唬谁呢?而且俺记得很清楚,是他在俺身上扎了一针俺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如今倒是让人家都以为他段郎是俺的恩人了!你们都被蒙蔽了呀,他段郎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畜生!不光害得俺们大雁村这么贫穷落后不说,还让俺变得这么狼狈,你们说说看,到底是俺不对,还是那该死的段郎不对!”
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大气,魏明凶得很,要是谁再敢帮段郎说一句话的话,还不被魏明直接打飞了?所以他们都不敢,只能默默忍着。
段郎嘴角一翘,看着魏明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这笑容有些微妙,魏明看了居然吓得倒退两步。段郎就更加觉得好笑了,“你怕啥?我就随便笑了一声,你躲什么呀?”
“哼?俺躲了吗?你看见俺躲了吗?”说完魏明向前三步走,直接站在段郎面前。此时段郎和魏明身体之间只隔了三厘米的距离,实际上都要碰到了。
场面混乱得愈发严重,其实一切都是因为魏曼曼。魏曼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到底该不该说出事情的真相呢?这毕竟是关乎个人名誉的事情啊,而且未来的对象也在这儿,这样说了不是会丢自己的脸,也丢了那人的脸吗?
看着魏曼曼满脸愁容,小张从后面挤到前面,轻轻拍了拍魏曼曼的肩膀,让她暂时安心,告诉她段郎会解决。
听魏明这么一说,魏全心里的迷糊算是解决了。之前他就觉得应该是段郎搞的鬼,如今他听见魏明的话之后,心中更是激起一阵怒火。看着段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他真是恨不得剥了段郎的皮。
魏全看看魏明,又看看段郎,仔细一琢磨,似乎想到什么了,于是就对段郎喝斥道:“我原先只是怀疑,怀疑就是你给俺们家魏明搞成这个样子的。俺就是想试试你,看你能不能治俺们家魏明的病。要是能治,魏明的病估计就是你小子给整出来的!果不其然,给俺试对了吧?”
段郎冷笑两声,看着魏全和魏明,他就知道这对父子会不识好人心,要来这恩将仇报的把戏,他也不气恼,,“我说魏村长,您可真是一个聪明人啊,你这样冤枉我,有什么证据吗?早知道我就不替魏明治疗了,就让他一直生不如死算了。”段郎顿了顿,“还是说,你很喜欢让自己儿子大小便失禁,整天光着屁股在家里跑来跑去?”
魏明一听,差点拿起凳子就砸向段郎,不过他暂时忍住了,冲着段郎发怒道:“你少给俺装模作样,你要是不承认,俺今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不信你可以试试看。”魏明扬了扬手中的拳头,那拳头上全是老茧,打在身上肯定很疼。
“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打我。”段郎倒是毫不畏惧,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贴到魏明的胸膛之上。
魏大莲见气氛一下子不对了,连忙劝说道:“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听俺一句劝,这段院长医术的高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能因为私人恩怨而否定人家的技术啊。再说了,俺说出公道话,段院长那高超的医术俺在回大雁村的路上也是看到过的,骗不了人。”她上前一把拉开段郎和魏明,当起了和事佬。
“误会个蛋!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滚蛋去,真是罗嗦。”魏明说着,一把推开魏大莲,回头瞪着段郎,似乎要报仇雪恨,顺手在抢过段郎的银针袋,取出里面一根针。朝着自己的穴道上就是一针,扎完之后还得意洋洋地对着段郎吼道:“你他娘的最好跟俺解释解释清楚,指不定俺还能饶你一命。什么破针,不就是这一根小小的银针么?俺也会!”
段郎见魏明夺过自己的银针之后就往自己穴道上扎,还正巧扎在会让人立刻神志不清口吐白沫的穴道上,顿时就笑了。
他这一笑又触怒了魏明,魏明一个没忍住,像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想找段郎报仇,可当他刚走了没有两步的时候,突然一跟头栽倒下去,全身抽筋,像是得了羊癫疯一般,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魏全顿时慌乱起来,刚才还是好好的儿子瞬间又倒了下去,他怕了,连忙过去扶着魏明,叫喊道:“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呀,你不要吓唬俺,赶快醒一醒呀。”不管他怎么推着魏明,魏明就是不醒,像昏死过去了一般。魏全觉得天都塌了,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伙都看见了吧?这次我什么也没有做,是魏明自己倒在地上的,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段郎看了一眼地上的魏明,又看了看时间,“赶紧送医院吧,他这情况挺严重的。”说完还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里屋走,天色不早了,他都想睡觉了。突然段郎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又回头说道:“魏村长啊,既然你们这么对我,那可不能怪我了,天这么晚了,我都困了,改明儿个再见吧。不,是一直不见!”
魏全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理会段郎,的确,刚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其实也想惩治一下段郎,父子俩本来都是忘恩负义的人,他巴不得魏明能趁机教训一下段郎呢,所以当时正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他以为自己的儿子人高马大,打段郎轻而易举呢,哪里知道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了。现在魏全慌了,赶紧喊道:“快点帮忙,送魏明去医院呀。”
那几个赤脚医生只能再把魏明抬上车子,谁知那司机说了一声,“这么晚还去县城,俺可是要加钱的。还有中午的钱你们还没给呢?不给俺不开车了!”
听司机这么一说,魏全也没什么辙,从自己裤子口袋里翻了好久才翻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这五十够吗?俺只有这么多了。”
那司机刚刚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对这父子俩看不起着呢,故意这么说是想“委婉”拒绝他们不给他们开车了。可谁知魏全居然拿出了一张五十,谁没事跟钱过不去呀,还是拿了吧!想完,冲着魏全骂了一句,“快上车!时间不等人,俺还想跟俺老婆好好亲热呢!这大好时间全浪费在你们俩倒霉蛋身上了,哼!触了老子的霉头!”
魏全听了这话心里一包火,但无奈只能忍着呀,谁让自己家儿子又变成这样了呢。自己又没啥钱的,只能受人家的气了。几个赤脚医生们只好再次出力,将魏明抬到车子里。魏全心里居然有些委屈,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儿子太冲动,自己也没有好好管着他,才导致了第二场“悲剧”的诞生。
段郎见人走了,心上悬着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他转身回屋休息,却被那赤脚医生给叫住了。“段院长,我叫刘平,在隔壁村的时候就听过你,对你很是崇拜与仰望。尤其是看了报纸之后,更加对你的医术羡慕不已。今天有幸能见到你,不知道能否跟你成为朋友呢?”
段郎一回头,对眼前的赤脚医生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