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下针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谈京墨的脑袋上,身上便已经到处是银针了。
她的目光从他线条流畅的肌肉上划过,瞧见了不少伤痕,抿了抿唇。
谈京墨想要起身,云舒抬手就往他的脸颊上一拍:“老实点,别乱动。”
“行,我不动。”谈京墨抬头看着她下巴好看的弧线,“你叫沈什么?”
“沈青黛。”
“青黛啊。”他咀嚼着这个名字道,“你先回去叫人吧,我躺在这儿,肯定不会乱动。”
“我是大夫,不会随意抛下自己的病人。”云舒看了眼在不远处乖乖吃草的孤雪道,“我看少帅的马颇有灵性,应当认识回去的路。”
刚刚发过病的谈京墨自然是不宜颠簸的,现在再骑马回去对他的身体不好。
“它自是认识。”谈京墨翘起唇角,“你这是想让孤雪回去报信?”
“对,不然你我二人在野外多有不便。”云舒却掏出了一方绣帕,绣帕的左下角绣着叶如剑锋的兰叶,却不见兰花。
秀美的叶子,因着没有花朵的点缀,有种冷硬的巾帼英雄之感。
“这手帕与你倒是十分搭调。”谈京墨悠闲地评价着。
要不是他现在被插得和刺猬差不多,云舒都要忘记他刚刚病发的时候有多疼痛了。
云舒掐了路边的杂草,在指尖碾出了草汁,而后直接将那绿色的草汁液当做墨在手帕上写了几个字后,便对谈京墨说:“劳烦少帅与孤雪说明白了。”
谈京墨对着孤雪吹了一个呼哨,不远处的孤雪便乖乖地过来了。
孤雪大抵是从来没有看过谈京墨这样,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病发,已得控,随马来。”谈京墨扫了眼手帕上的字,便这么潇洒地念出来了。
他念完之后,从身上取下了一个香囊,把香囊里的香料给倒到手掌心之后,就把手帕塞到了里面。
“包得那么好做什么?”
“免得字迹晕染了,平白叫人担心。”谈京墨说,“再者,我还想将这手帕留着作纪念,怎么的,都不能被孤雪的唾液给弄脏了吧。”
孤雪叼着香囊的绳子离开了,马速极快,一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香囊里的药材是防毒虫的。”谈京墨说,“你看方才那香囊做得如何?”
云舒直言不讳:“一般。”
“你在吃醋。”
“我吃什么醋?你明显没有多在意香囊。”
“所以你是在窃喜了?”谈京墨说,“我取下香囊,可是为了保护那手帕。”
云舒垂眸看谈京墨,道:“谈少帅可知道,这香囊里的防蛇虫的药材便是我配的。”
“原来你知道这是母亲送我的香囊了。”
云舒并未搭话。
谈京墨见她不理自己,又道:“孤雪从来只让我一个人骑。”
“谈少帅可真是一个别扭的人。”云舒白了他一眼,他先前可一直劝着她骑马回去。
但是孤雪却不会随便让人骑,他分明一开始就起了看她笑话的心思。
说什么让她回去,其实他根本就不想看到她离开。
口是心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