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脑胀的宋立民正在医院打吊瓶,陪同他的有财务部的部长卢思龙和他的私人司机孙光。宋立民正躺在高干病房里的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让他心生烦躁。多年的工作惯性还是让他接起了电话,是他的秘书小刘打来的。
“宋总,您老婆去政府招待所找审计那帮子人举报你去了。”
“什么?”听完小刘的话,宋立民也顾不得疼,从病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把陪在他旁边的卢思龙和孙光都吓了一跳,宋立民挂断了电话,就急急忙忙的喊道:“赶紧找护士把针拔了,我要出去,赶紧的!”
“宋总什么事儿这么急啊,吊水就剩不多了,您打完再走嘛!”
“费什么话,赶紧喊护士,再不走后院就烧没了!”
孙光急急忙忙的按下了窗前的呼叫铃,护士站那边传来了清脆的音乐声,不大一会儿,就跑进来一位护士和一位医生,只见医生过来嬉皮笑脸道:“领导,您哪里不舒适?”
“针给我拔了,我要出去一趟,快点。”
医生见瓶里的药水不剩多少了,刚想劝劝,那边的卢思龙赶紧接过话茬:“快拔了吧,没事儿,我们宋总有急事。”
听到这话,医生到嘴的问候就咽了回去,对旁边的护士说:“给领导拔针,小心点。”
宋立民叫上孙光,让卢思龙赶紧回集团盯着点审计那帮人,两人直接驱车赶往了政府招待所。在车上,宋立民给自己的老婆肖玲打电话,响了好多声那边才接起来。
“喂!你疯了嘛!我是你老公,你怎么能害我!”
“呦,宋大领导,现在想起咱俩的关系了,刚才管干嘛了,你打我那一巴掌的时候,可没说这话。”
“我那是一时冲动,再说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我能怎么办?”
孙光在前排开车,后排的宋立民和肖玲在电话里就吵起来个没完,半天也没说出个正事儿,最后宋立民说:“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咱今天就把话说透,说明白!”
“下午两年,我在民政局等你,户口本我都带好了,家产都归我,你净身出户吧。”
听完这句话,宋立民气得脑袋上的伤口蹦蹦的疼,一股火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来气,他缓了两口气,语气尽量平稳道:“你先别做的那么绝,我没想和你离婚。”
“对啊,我想和你离婚,你和那个狐狸精过去吧。明天我就去省纪委,你就等着倒霉吧!”
说完,肖玲把电话挂断了,宋立民长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打开车窗扔掉电话的冲动,在后座一言不发。孙光见眼前就是市政府招待所了,也顾不得自己领导气顺不顺,就问了一句:“领导,到了。”
宋立民张开眼睛看了一眼车外,有气无力的对孙光说道:“回我家。”
分配完工作之后,审计小组就分头行动,卢思龙回到集团的时候,高程和钟涛已经在财务室了,他们正在翻看着凭证,卢思龙见少了两个人,就笑嘻嘻的过去说道:“两位领导,上午不是听你们说要去矿区盘点么?你看,我这边已经申请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过去啊?”
高程从账本堆里抬头说道:“哦,先不去了,麻烦卢部长了。”说完,就又刷刷的翻起了凭证。卢思龙又凑了过去问道:“呵呵,还有两位领导呢?下午怎么没见到他们?”
高程淡淡的说:“哦,他们还有别的任务,今天不过来了。”卢思龙见高程边答话边忙活手边的活计一点搭理自己意思都没有,就打声招呼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卢思龙叫来了财务部马辰副经理。
“他们现在查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下午过来了就让我所有主营业务外的资金流水项目拿给他们,别的他们也没说。”
“恩,我知道了,盯着点,出去吧。”
马辰离开了以后,卢思龙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高程他们查主营业务外资金项目,难怪他们下午不去盘点了,这是换了审计方向了,这明显就是对人不对事儿,主营业务外是最乱套的,听宋立民说下午一点来钟他老婆去审计那举报,会不会把绿波给带出来,如果带出来那可就坏了。
想到这,卢思龙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响了两声那边很快就接了。
“喂,下午你们那有没有人过去审计?”
“对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奉城审计的跑到我们这了,还要求我们配合,给我们打个措手不及,现在正在财务室翻账本呢。”
卢思龙听到着脑门子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了,狠狠的说:“你们啊,怎么不早通知我,你们的账都弄立正了么?”
“我们的账没有问题啊,都是正常的透支和来往,包括和安煤的合作,都是走正规程序的,这你是知道的。”
挂断了电话,卢思龙靠在老板椅上,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又打给了宋立民。
“领导,他们去绿波了。”
“这个死娘们,什么都说,赶紧把胡晓雯名下的那栋别墅给处理了。”
宋立民现在正在自己的家里,这个家他已经两个多月没回来了,上次回来,是因为在英国留学的儿子回家,他才过来一趟,而现在,他不得不在这个家里等着那个婆娘。而刚刚的电话又让他本来就很郁闷的心,更加烦乱。
去年的时候,宋立民指示在安新市郊区和绿波房地产开发公司共同开发建设别墅群,安煤集团投资五千万,而这投资款是直接从安新划到绿波的,名义就是投资项目,而安新那边的补充投资款也是五千万,实际建设费用仅用了三千多万,而多余的款项,全部从绿波房地产里面提了出来,在几个高层之间进行了瓜分,这都是自己的情妇胡晓雯操作的。还有很多类似的事儿,他都很害怕,害怕最后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