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看一眼一脸痛苦表情的司洪说：“表哥，你上来就是一通连珠炮，你给表弟说话机会了嘛！”
    “真对不起，表弟，看来表哥是真失态了。”
    “表哥，昨晚关机，我那咱正在办案呢，不是故意不搭理你。可是你一点不理解表弟，表弟没办法，只得关机。”
    “表弟，其他话不说了。表弟，看在你舅舅、舅妈的面子上，看在我姑姑、姑父的面子上，看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子上，表哥求求你把那房子解封了吧。”
    “表哥，你先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表哥顿时泣不成声。
    “表哥，莫哭嘛，慢慢说。”
    “表弟，表哥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钱，表弟要是见死不救，这下就全打了水漂了，还要背很多的债。”
    “你赌博了？”
    “你表哥知道赌博害人。”
    “到底怎么回事嘛，表哥，你真是急死人了。”
    “表弟，你就说解不解封吧，说其他的也没用。”
    “表哥，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又关机了。”
    “莫关莫关，表哥告诉你。表弟啊，表哥放爪子，上了旁人的当了，人家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这咱就要挟我，逼我让你解封那栋楼房。表弟，你也莫怨表哥，表哥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不解封，表哥就没了活路啦。”
    “表哥，你听我说，工作上的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生活以及其他事务当中去，你可以明确地告诉那些逼你的人，要想解封，必须满足一个条件……”
    苏北话还没讲完呢，表哥也不哭了，抢着说：“表弟你说，什么条件都好商量，表哥向你保证。”
    “表哥，恐怕你保证不了。”
    表哥吸溜一下鼻涕，信誓旦旦地说：“表弟，你也太小看你表哥了，怎么保证不了，你表哥哪天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呢！你就尽管开盘子吧。”
    “跟你开什么盘子啊。表哥，我告诉你，解封的唯一条件是被执行人自觉履行了全部债务。”
    表哥那头一时没了声音。
    “表哥，你听到了吗？”
    表哥的哭声又从扬声器里清晰地传来了：“表弟，你这不是条件，是索命啊。”
    “表哥，事情只能这样，绝不是表弟不帮你。好了，表哥，话已经说清楚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苏北话没说完，话又被表哥急急地抢了过去：“表弟啊，你就行行好吧……”
    苏北不再说话，直接关了机。
    司洪看着苏北说：“我的天哪，这些人简直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看把表哥逼的。”
    “啈，高利贷是那么好放的？”
    司洪一下子呆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卧室门响了起来。
    司洪问：“哪个？”
    苏母在客厅问：“苏北、司洪，我怎么听好像是你表哥在屋里哭哭啼啼地说话呢，他怎么了？”
    苏北和司洪互看一眼。
    苏北说：“妈，不是表哥，是一个当事人打电话来，为了一个案子找我说情的。”
    “哦，我听着特像你表哥的大嗓门儿。”
    司洪说：“妈，是我把手机的大喇叭打开了，所以声音就变大了。”
    “哦，不是你表哥就好，你们继续睡吧。”
    司洪悄声说：“这个表哥，真是的……”
    苏北没再说话，双手交叉枕到脑后，看着天花板发起呆来。司洪瞄一眼苏北，悄悄转过脸，大睁着眼睛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