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你觉得怎么样……没事吧?”
肇事者二公主远远看见,也暗暗吃了一惊,想起老师再三叮嘱过的,要在表面上尊重大姐,这样才能讨母亲的欢心,想到这立刻奔了过来,连声喊道。
“大姐!你怎么样了?”
太女的随从们都对她怒目而视,太女却摆摆手柔柔地道。
“没事,就是擦伤了点皮,血止住就好了。”
二公主拉着太女的手歉然道。
“是我不好,没有控制住惊马,让大姐受伤了,我明天就向母亲那请罪!”
她这句话一出口,旁边太女的几名性急的随从忍不住大声鼓噪起来,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马的臀部插有两把匕首,还有脸说马受惊,说得难听点,这分明就是蓄意谋杀!
太女却大喊一声。
“这是我妹妹,不得无礼!”
众人不甘地闭上了嘴。
太女安慰二公主道。
“今天是我回宫心急,不管你的事,要是母亲问起来,我自会解释,不会让你受罚的。”
“我送大姐回宫吧!”二公主诚恳地说道。
“不用了,你回府早点休息吧。”太女吃力地站了起来,随即吩咐道,“收拾一下,回宫!”在两名侍卫的扶持下,爬上了一匹马。
由于身体太弱,骑马都不稳,须两名侍卫左右扶着,二公主见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心中忽然生出一道杀机,太女竟是离她这么近,没有一点防范……手慢慢按在了刀柄上,但犹豫了一下,又松开了,回头大声命道。
“把打到的猎物分一半给我大姐!”
“谢谢妹妹!”太女笑着点了点头,放马徐行。
一直望着太女走远,二公主才在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声,低声骂道。
“假惺惺的病秧子,怎么不撞死你!”翻身上马,猛一抽战马,由另一条路向安城方向疾驰而去。
太女走得很慢,额头上的伤痛得她直咧嘴,旁边一名心腹恨恨道。
“太女,今天分明是二公主故意纵马来撞我们,险些伤了太女,这件事一定要向皇上禀报清楚……”
“住嘴!”太女怒喝,“她是我妹妹,你们谁敢去禀报母亲!”又不放心,回头嘱咐众人道,“你们听着,今天是我们行路太快,不小心翻车,谁也不准说出真相,否则拿你们是问!”停一下又道,“总之这件事就算了,听到没有!”
众人无可奈何,只得答应。
太女不敢直接回宫,而是找了一个医馆,把额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这才返回东宫,从侧门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内。
叫人都退下,太女躺在了炕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她又不瞎,又怎么看不出来马是自己受惊还是人为受惊,只是看出来又怎么样?二公主一向目中无人,除了母亲能放在眼里谁也没有,更别说她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了。
她父亲死得早,二公主的父亲是继室,说起来,二公主算不上正经的嫡女,可是母亲喜欢二公主,再加上二公主的父亲出身比她母亲好,娘家势力也大,说起来她能坐上这个太女的位置只是因为她是长出嫡女,自从母亲当了皇帝,因为政见不和没少和母亲起争执,特别是对平定燕川一事。
以她的本意只要宋琳琅不会反叛就应该全力支持,燕川放任已经几百年,是该收回来了,可是母亲却总是想叫马干活又不给马吃草,哪有那么好的事!
和宋琳琅虽然没打过交道,可觉得这人并不会叛国,之所以和天蜀国来往是逼不得已,毕竟母亲只给燕川奴隶,十几万人的吃喝需要解决。再说了,宋琳琅要是有反叛之心,三妹妹、七妹妹就不会被留在安城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是不相信呢?燕川稍有一点风吹草动母亲就大发雷霆,而这些动静还是宋琳琅主动禀报的,宋琳琅真要反叛何必如此,母亲为何就是不明白呢?
她想不通,也劝解不了,几天前,母亲接到燕川宋琳琅收到天蜀国百名宫侍的消息再次大怒,她劝说没几句就被骂出来了,此事叫她隐隐感觉母女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这时候她不能再把今天和二公主之间的冲突告诉母亲了。其实就算是好的时候也不能说,她太了解母亲了,自己作为长姐,对也是错,何况母亲又那么喜欢妹妹,她说了只会自讨没趣。
妹妹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不想叫母亲对她印象不好。
这口气暂时只能就这么咽下去,太女长叹了口气,感到胸口有些憋闷,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多时太医便进了东宫。
……
太女想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但二公主却不肯善罢甘休,回到府里找到了老师镜月先生,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最后道。
“先生,你前些日子给我讲过,前朝皇女为了争位,不惜手刃姐妹,逼母亲退位,最后开创不世之业,被称为史上第一女皇,今天本来我想下手,但最后犹豫了一下,以致丧失了时机,我是不是心还不够狠?”
“这不是心不够狠,这说明你能控制自己了。”
镜月五十几岁,白净脸,细长的眼,唇很薄,脸上带着阴阴的笑意。
“没错,若想成大事,就非得狠下心杀人不可,这是皇位斗争的必然,不过狠心杀人也要看准时机,那个皇女为什么能杀姐妹,关键是她掌握了军权,那个时候姐妹要夺她的军权,如果她不下手,就会被杀。而现在你不同,你手中无兵,杀了太女,最后只会白白便宜下面的公主,你明白吗?这就是我让你无论如何要弄到军队的根本原因。你只要手中有军队,就不怕母亲和你翻脸,那时你重演皇门之变,将来大燕国的江山就是你的了。”